两匹汗血马一公一母,一红一栗,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盈地走在河滩的草地上,展示着它们完美的身形曲线。统叶护羡慕地看着说:“马不错,都是两三年的马龄。汉武帝元鼎四年,有个敦煌囚徒捕得一匹汗血宝马献给汉武帝,汉武帝欣喜若狂,称其为天马。为改变国内马的品质,汉武帝派使团带着一具用纯金制作的马前去大宛国,希望以重礼换回大宛马的种马,遭到拒绝,后来李广利两次征战,才让大宛国交出良马。你们短短数日,便让康国交出宝马,果然是大隋天朝的威慑所在。”
统叶护明明说的是赞赏的话,听在杨崇耳朵里是不寒而栗,你一个胡人,对汉人的历史那么了解干什么?杨崇转换话题问道:“可汗可以继续说那个故事吗?”
统叶护点头道:“那个人从波斯带出了一样东西,据他自己说可以改变天下的形势,他给我们牙帐投了一封信函,介绍了大隋使团到康国的目的,以此证明他的内容。说来惭愧,牙帐高手过百,硬是让他不知不觉地把信送进来,没有发现一点踪迹;正因为如此,引起了我们高度的重视。”
杨崇点点头,非常人做非常事,归鸟走了如此惊险的一步棋,射匮和统叶护不可能无动于衷,换了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心。统叶护的脸色变得有些忧愁,继续说道:“我们立即向康国加派了人手,在药杀水两岸遍布暗桩,果然见到韦节使团的到来,甚至见到一些人与他们会和。只是在撒麻耳干的那个晚上,我们的人被隔离在那片民宅区以外。”
杨崇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的人看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吗?”
统叶护笑道:“那些人都戴着面罩,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人,不过敢在撒麻耳干弄出这么大的动作,代失毕应该知道,杨大人没向他打听?”
正如一个故事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卡壳,杨崇有些烦躁和难事,向代失毕打听?他知道也不敢说;杨崇立即调整心情,淡淡说道:“一个故事而已,不值得深究。”
统叶护一竖大拇指赞道:“杨大人果然有涵养,如此情况,依旧风轻云淡。只不过我们是好朋友,就是编,我也要编下去。我的人虽然没有看出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可以断定,对方绝不是康国的军队,因为他们最后大部分人消失在城外的荒漠里,只有少部分人回了撒麻耳干。”
杨崇理解,荒漠地带不同于城市山区,根本没有作为掩护的掩体,只能远远地缀着,统叶护就是这点信息也肯定付出了代价。杨崇故作迟疑地问道:“可汗不会是提醒我,那批人是赤金突厥吧?对了,在证明第一封信函真实后,有没有第二封信函?”
统叶护忽然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大哥对我这次去长安很担心,不知道能不能被朝廷接见?”
现在大隋是西突厥的宗主国,处罗可汗是西突厥的王者身份,射匮和统叶护只是西突厥一个部落首领的身份,按照规定,可能由礼部的官员接待一下,连皇城都进不了。杨崇自然不会跟自己找麻烦,笑道:“可汗可以到了长安以后再想办法,要是换了处罗可汗,长安可不是想进就进的。”
处罗可汗要进长安城,必须先上表陈情,隋炀帝杨广批准后,才可以在隋军的一路接应下,前往长安;统叶护就简单多了,只要以一个使者的身份,就能一路验关入京,当然随从不得超过十人。统叶护诚恳地说道:“杨崇,我和哥哥对大隋的忠心是真的,你放心,五百骑送到高昌便返回,我孤身和你们回长安。”
统叶护的眼神庄重,语气充满对大隋的敬意,要不是杨崇晓得统叶护在历史上是什么人,十有八九被骗了,不过杨崇佩服统叶护单骑入京的想法,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杨崇突然想到,人是会变的,这时候的统叶护虽然充满理想,或许对大隋的畏惧是扎在他心中的,杨崇开始琢磨,如果自己加以引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