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二月邹美君最后一次打来了款,隔着电话线,听见那边温温柔柔的女人声音说:“再三个月也满十八岁了,我这边弟弟长大也要花钱,以后让她自己想想办法吧。”
那会儿姑奶奶站在楼梯口拿着话筒,邹太婆留下的小房子清简静谧,邹茵正在厨房里抹桌子,隐约就能听到邹美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婚后变得很祥宁。她到底还是记着她生日的。
高三毕业的暑假,邹茵在z城思亭街的一家茶点坊打工,一个月900块钱。在2006年,大学毕业生的试用期工资许多都才一千千二,有这样的薪水在小城里算是不错了。
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陈勤森开着车在店门前停下,给她的窗口扔了一部崭新的三星大彩屏:“邹糖糖,拿个锤子砸了它。”
当班的两三个小姐妹面面相觑,邹茵不解地走出去:“陈勤森,你又在干嘛?”
她身上穿着栗色的花边围裙,像个乖巧的小女仆。陈勤森揉了揉她的胳膊:“邹糖糖,老子养你啊。”
邹茵是不想花陈勤森钱的,但陈勤森把她抻进胸口:“当我的女人要你这样辛苦?砸个手机也不值老子两包烟。”又给了她一张银行一卡说:“两万,以后每年打到你卡上。大学四年上完,要是不想嫁给老子,就连本带利息还给我。”
那段时间邹茵正在向学校申请贷款,心底里是犯愁的。他这样一说,邹茵就捻着卡说不出话了。
录取通知书八月初到,七月中张氏从旅行社拿了册子,问邹茵和陈勤森想去哪里玩,让陈勤森带着她出国转一圈。邹茵借口说想安静地等通知,两个便没有去。
等到通知书下来后,陈勤森就带着她和郑元城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岛。何惠娟上完高中就不读了,即便她后妈怎样张罗着要给她花钱上个大专,她也一定不去念。
岛上风清云淡人烟渺,几个在沙滩上烧烤野宿。夜里的时候睡在小帐篷里,陈勤森的臂膀托着邹茵,那会儿邹茵的头发已经为他留到肩上了,柔软中带着沁人的馨香,陈勤森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说:“邹糖糖,老子陪你去上大学。”
“我怕你去了外面,见多了外面的世界和男人,就不爱我了。”
他们其实并没有正经说过谁爱谁,但那会儿用着这个词,似乎谁也没觉得要注意。邹茵答他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呀,陈勤森。”
暗夜灯影朦胧,打着两道年轻悸动的身体,虫鸣蛙叫里掩藏着人类探知荒芜的声息。那天晚上的邹茵就和陈勤森越过了最后那道防线。
陈勤森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他的很骁悍,即便邹茵此前已经见识过,可真正要尝识,仍然难以承受得下。他到她的半途中时,她就已经眼圈都红了起来,吃力推搡着他想要临阵脱逃。
但没有用,陈勤森还是执拗地完成了。那炽烈的气息温柔拂过邹茵的脸,然后她的头发嘴唇和耳畔便全都沾上了他的吻痕。
第一次的时候只有十几分钟,后面第二次半个多小时,再后面就到了凌晨三点多。邹茵躺着的地方晕开点点樱红,丝丝渗入底下的沙滩。
两个人在帐篷里呼吸胶着,彼此都有些赧然,邹茵的脸颊还晕着红云。
陈勤森盯着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邹糖糖,以前的,老子真的不记得。我现在满脑子记着的都是你的香味和你的唇!”
又说:“今后胆敢离开我,就别怪我想和你同归于尽。”话说得好像那才是他的人生之初。
送邹茵回来的时候,邹茵都没和他说话,倒是陈勤森站在车门旁看着她的背影,像裹着满腹欲言又止的宠爱。
邹茵一开始是很抗拒和陈勤森做的,闭上眼睛都是陈勤森那个让她难以承载的痛,还有他健朗肩背上耸一动的纹身。在床上躺了三天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