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在酒店里,甄圣美把身体蜷曲着躺在沙发里,手握着话筒,冲电话那边大叫。没错,她现在正在与身在希腊的室友张潋艳通话。张潋艳告诉她她在希腊的情况。
她在希腊没有碰见白马或是黑马王子,但希腊的古玩店可把她的钱吸光光了。她自小就喜欢古董玩意,特别是来到充满神话色彩的希腊,那些古玩物更是令她爱不释手。所以她用了平生所有的积蓄买了很多陶瓷品。因为购物太多了,她不知道怎么带回中国。
更糟糕的是她买了这些东西之后,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无法买机票回中国。
所以现在,她正透过长话向她的好友求救呢。
“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圣美有气无力地呻吟,“我信用卡里面只有八千块人民币。喏,我当你是好朋友,这些钱我愿意和你平分。现在告诉我你的账号,我马上转账给你,然后你自己自求多福。”
“呃?这么点钱?”张潋艳在电话那边皱眉,“你把钱寄给我之后看来你在日本也要靠行乞度日了。你不是说过不玩一个礼拜绝不回去的吗?你现在才第二天。行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不用管我。”
“你不会告诉我你决定卖淫筹钱回中国吧?”
圣美对着电话大咧咧地吼。
“去你的。”可以想象张潋艳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和我同住在一间酒店有个男人出钱请我假扮他的女朋友。昨天我还郑重地拒绝了他,还义正词严地表明本人不是拜金主义者,不吃他那一套!唉!可是现在——总之,一分钱迫死英雄汉是最贴切不过了。”
“那包不包括床上戏?”圣美挺紧张兮兮的,为好友的贞节担心。
虽然这个张潋艳不见得还保有什么贞节,因为她换男朋友的速度跟换衣服一样迅速。私生活滥得很。可是在那么远的国度,希腊耶,她还是担心好友吃亏。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人卖去做妓女?
“你安啦!那个凯子只是在这里遇上前女友,并且那个女人还带着男朋友住在酒店里。他面子上挂不住而已。所以要我充当他女朋友。”
“哦,那你自己小心点——”
“得啦,阿婆。”电话“咔”地挂了。
圣美挂上电话,扭头,有点突兀地看着眼前,“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啦?”
她问杵在前面的韩晨曦,并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坐正。为刚才的粗鲁动作都被他瞥见了,她暗暗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他面前怪紧张,怪无措的。
“我刚刚回来一秒——”他说,其实他回来很久了,足足有十分钟。只是他一直站在这里盯着她看。他觉得她随意起来挺可爱的,有点像他小时候邻居家的那位小妹妹。那位小妹妹他跟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之从搬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坐下,松开把脖子勒得紧紧的,使他有点儿透不过气来的领带。然后公事包随便一丢,公事包平平稳稳地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跟谁通电话呢?嗯?”他看见她聊电话的劲儿,不免有些好奇了。
“我那个室友,”她说,“跟你说过的,洗澡洗四十五分钟的那个人。”
“她跟我说,她在希腊把钱花光光了。”她把沙发上的枕头抱在怀里,又说,“所以她没有钱买机票回国。然后她想到与她同住一间酒店有个男人要求她充当他几天女朋友,还答应给她一笔钱。”
“那她答应了?”他问,此时他眼前一亮。因为他刚才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想今天晚上怎样才能变出一个女朋友?眼下他觉得他可以效仿那个希腊男人。所以他满心期待地,想着怎么进一步开口。
“对,”她点点头,“潋艳说得对,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在天遥地远的希腊她没有办法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