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正午,皇帝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鱼翅羹汤,就决定去永乐宫,把转交给上官露。
他觉得自己像替一对情侣传信的小厮,明明没什么事,可指尖一触碰到织成裙上细软的鸟羽,就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似的。很有些愤愤然。
上官露喂明宣吃了一些奶酪,就把他放倒在榻上,看着他午睡,一边给他打着扇子。
保姆们还有一群丫鬟都在外头候着,几个保姆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道:“皇后娘娘真是没得话说,小殿下的事,什么都亲力亲为。”
珊瑚昂着下巴道:“那是,我们娘娘手可巧了,看小殿下冬天手上套的锦毛兜,脖子上绕的狐裘,都是我们娘娘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上官露怕她们嘴碎个没完,吵了明宣午睡,又把她们往外头撵,干脆让凝香到慈宁宫和永寿宫送粽子去,叮嘱道:“这不正好端阳节吗,太皇太后喜欢蛋黄馅儿的,太后喜欢红豆馅儿的,蘸着糖吃。可千万别搞错了。”
“错不了。”凝香窃窃笑道,“一定让她吃的满嘴都是糖,可是娘娘,这个时候,估计您给她吃什么,她都能吃出一嘴的黄连味来。”
上官露抿唇一笑,凝香道:“不过话说回来,娘娘,这事咱们就算完了?她可是阴谋算计了咱们一回,虽说上官大人官是保住了,但咱们不能白白的让人欺负了呀。回头各个都觉得咱们好欺负。”
上官露道:“急什么,钝刀子切肉才有意思,否则她压根不觉得疼,再说了,阖宫就她事儿最多,慢慢玩。有的是时间。”说完,催促她去办事。
李永邦到的时候就看到众女眷都在永乐宫的滴水檐下坐着,有的嗑瓜子,有的靠着柱子打瞌睡,还有的做针线,折柳把西瓜和葡萄都放到水井里去,等小殿下醒了就剥两颗给他吃,珊瑚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钻研着该酿梅子了,酷暑的时候,就可以有的酸梅汤饮。
一众人见着李永邦要下跪,李永邦赶紧免了,道:“别吵醒了皇后和小殿下,朕自己进去就是,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朕的叫唤,一个都不许进来。”
福禄垂头道了声‘是’,宝琛瞥了师父一眼,附耳过去道:“师父,不是说没胃口吗?”
福禄拉着宝琛在门槛上坐下,道:“这会子有了不行啊?我瞧着还饿得狠咧,一时半会儿恐怕还出不来。”
宝琛捂着嘴偷笑。
众门神把门,上官露犹不知情,独自一人在殿内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明宣挥着扇子,为了透气,四道花梨木雕葫芦藤蔓的槅扇,都敞开来。殿外种了成排的竹子,凉风习习吹入。
明宣睡得香甜,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上官露手挥的酸了又换另外一只手,没多久,身上就渗出汗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海棠红的团云纹月华裙,淡绾色的披帛,趁着殿中无人,便干脆褪去了外衣,只一件裹胸,把披帛盖在肩上,轻手轻脚的关起两道槅扇来,到了偏间,那是她平常洗漱和沐浴的地方。用巾帕沾了凉水,擦拭自己的头颈和肩膀,微微敞开着的窗上挂着半幅湘妃竹帘,一丝凉风钻进来,顺道带来外面的花香,是她喜欢的茉莉和栀子,她舒服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间,一只大手横出来,冷不丁一把揽住她的腰,她吓得‘啊’了一声,睁开眼,人已经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同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她低头看见玄色的皂靴上绣着云雷纹,再傻也明白过来了,她掰开他一根手指,埋怨道:“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嚒,好端端的,非弄的我以为贼人进来了。”
他埋头在她脖子间蹭了几下,朝着她耳根子吐气:“若是贼人进来了怎么办?从还是不从?”
上官露龇着牙道:“宰了他。”
他的大手停在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