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敖不明所以的被熊旅瞪了一眼,也没多想,正准备汇报刚刚得到的消息,就看到了靠在自家君上怀中的郑国公主。
他面带难色的看了一眼熊旅,有些犹豫该不该在这里把这件事说出来。
熊旅一看他的神情,直接道:“无事,说吧,少儿不是外人。”
孙叔敖面色一苦,无奈禀明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郑国郑襄公叛出了楚国集团,转投晋国。
说到郑国,自郑穆公以来处境便十分艰难。郑国地处中原,西北与晋国接壤,西南部则与楚国比邻。因此郑国自晋楚呈争霸之势以来便一直夹在两大强国之间,地位十分尴尬。
两国争霸时常常以郑国为战场,在对外政策中,郑国实行“两亲”之策,朝晋暮楚,在夹缝中挣扎求存。
郑襄公子良即位后,郑国仍然实行两亲政策,这次不知为何忽然倒向了晋国。对楚国来说,郑国是楚国北出中原的必由之地,重中之重。
而此时郑国突然叛楚,楚国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必定要出兵伐郑了。
熊旅听着孙叔敖的禀报,面如沉水。他此时心中实在恼恨郑襄公的出尔反尔。
倒不是因为他此举损害了楚国的利益,毕竟郑国两亲晋楚日久,盟国不听话的时候挥师抚定就好。
问题在于他反叛的时机实在不好,打乱了熊旅心中的计划。
他本来还想着过几天就派使臣出访郑国,商议他和少儿的婚事,他要以盛大的仪式迎娶少儿为妻,让她成为他的王后,向整个天下宣告她是他的。
如今郑国闹了这么一出,他的计划可全打了水漂。他此时还有些说不出的心虚,刚刚占了小姑娘的身子,现如今他就要去攻打她的母国了。
熊旅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低头去看小姑娘此时的表情。却见她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拔弄着他腰间佩带着的蟠龙飞凤玉佩,葱白柔润的手指轻搭在玉佩上,显得比这上好的白玉还洁白无暇,好看的紧。
他的小姑娘,果然哪里都好看。
“少儿,你不在意方才郑国的事么?”熊旅眼看着小姑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就是不说话,只好出声问道。
阿琼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微冷的笑容,精致柔和的面容竟透出一股逼人的冷艳。
“我该在意什么?是我那位毫无主见、一点儿不在意他的亲妹妹还在楚国的子良哥哥?还是那个我自出嫁起就不指望再回去的故国?”
小姑娘说着说着便有些难过,语气还是冷的,眼眶却微微泛起了红。她轻轻将侧脸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让她格外的安心。
她皱了皱鼻子,又缓缓道:“你要挥兵伐郑便去吧,自君父不在之后郑国便再没有我在意的人了。我如今是你的妻子,又怎么能阻挠你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呢?”
她的声音清澈柔和,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淌过高山,淌过平原,最终流淌进了他的心房。
他低眸怜爱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只觉得她就像一个谜,有时傲娇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有时又柔婉温顺得不可思议。无论是怎样的她,都令他无法不心生欢喜。
“你放心,这一次是抚定之战,郑国不会有灭国之忧,我会控制好冲突的范围的。”熊旅低声向她承诺着,温情脉脉。
半晌不见回音,低头就看见了小姑娘安静的睡颜,眼角还有一抹泪痕,眉心轻蹙着。可见口中说着不在意,到底还是在意的,不过是不想教他为难罢了。
他痴痴的望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吻,犹豫一下,又轻轻吻在她眼角的泪痕上,心里酸涩又甜蜜。
晌午的阳光斜照进殿里,金色的光斑在阿琼乌黑的发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