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达打殿试以来就没闲着,去了沈家的宴席后, 自己家也摆了几桌, 请了附近的邻居, 国子监祭酒马德诚和翰林院侍讲学士赵明是生都携家眷子女来了。户部侍郎邢爱民原本不屑和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打交道,想着这样的事派个管家去送些贺仪也就罢了。虽说素来翰林有储相之称,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翰林都能入阁,徐鸿达发展如何,还要慢慢来看。
可是昨天听说徐家一家人都去了沈太傅家的宴席, 邢爱民对徐鸿达就有些拿不准了, 琢磨了一天,还是放下了身段, 自己单身赴宴。徐鸿达对于邢大人能来, 心里虽略有些惊讶, 但面上热情十足。
等宴席结束, 徐鸿达好好地歇息了两天, 宁氏打包好东西, 一家人款款上路了。当然一起蹭上车的还有沈雪峰和朱子裕两人,他俩坐在一辆马车里, 大眼瞪小眼。好在徐鸿达不肯荒废光阴,带了一的书,沈雪峰借来一本刚看了两页就颤抖了,下了马车拽着徐鸿达就不撒手, 问他从哪里抄的手抄本。徐鸿达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心里嘲笑他:没见识, 这就颤抖了!要是让你看见我闺女那一箱珍本打住,不能再想了,心好痛!
回吉州府,徐家走的是官道,这次徐家人没有拉行李的骡车拖累,又有天莫玄莫两个骑马探路,一路上马车跑的飞快,大半个月一行人就到了玫城县。
天莫带着侍笔先骑马到了阳岭山下的宅子里送信,王氏听了婆婆和小叔子一家回来了,连忙叫人收拾屋子换上新晒好的被褥,又去厨下亲自安排粥菜。
徐鸿达等人到家后已是未时了,众人都疲惫不堪,直到喝上一碗温热的莲子粥,吃上家乡的小菜,才略微精神了几分。
吃过了饭徐婆子和宁氏回房里去歇息,徐鸿达和朱朱c青青则打算上山去聚仙观后面看看四位道长的小院。朱子裕被文道长教导过几日,有师徒之情,自然也要前往。沈雪峰对四位道长早已好奇,虽知道只剩下空屋子,但也跟着往山上去了。
到了小院门前,看着半开的院门,青青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知道自己是幻想,但她多么希望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四位道长慈爱的笑脸。看着青青略有些失落地身影,徐鸿达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怎么知道四位道长看不到我们?”
青青第一个迈进院门,小院空空如也,已有半年没有人居住了,墙角已经生出了杂草。徐鸿达几人挨个屋子转了一回,每到一处都停留许久,似乎是在回忆这里原有的摆设,或是在回想与道长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迈进画道长的屋子,沈雪峰就被墙上的《仙人赴宴图》震惊了,他站在门口,痴痴地盯着墙壁,恍惚置身于彩云飘飘的仙境中。徐鸿达站在他身后,见他半晌不动,探过头瞅了他一眼,回头无奈地说:“看痴了。”
几人也不扰他,自去杂物间找了趁手的工具,把院子里的杂草都锄了,各样花卉修剪了一番。朱子裕寻了些干燥的柴火回来,朱朱烧水煮茶,几人像一年前一样,坐在小院的石桌而坐,喝茶谈天。淡淡的花香c吱吱喳喳的鸟鸣,熟悉的院落,让奔波了半个月的几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将天边的云朵映得像火一样红,徐鸿达起身伸了个懒腰,上前去拍了拍沈雪峰的肩膀:“看够了没?得回家了!”
沈雪峰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拽住徐鸿达的袖子,看着屋子的壁画眼里闪过狂热的痴迷:“好画!好画!此画定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
沈雪峰无奈地拂下了他的手:“这个房子才盖了七八年,画圣已经仙去几百年了,怎么可能是吴道子的真迹?”
沈雪峰冲进屋子,几乎是趴在墙壁上一点点的细究:“这画法c这下笔方式,都同我见过的吴道子壁画拓本十分相像。如说若有什么不同”沈雪峰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