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选在离三街镇约五里之外的漓江对岸边一座小山头,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在凌可儿赴桂林时韦三爹请阴阳先生看好的。此刻墓穴已经事先请人挖好,几个掘墓人正坐坑旁等着他们的到来。
埋好棺木,垒上坟堆后,再在面对三街镇的一方立上一座墓碑。在众人上香烧纸时,凌可儿却扒在坟上哭得死去活来,任谁也劝不起来。徐少卿虽和凌长风只有短暂的交往,但却深感凌家父女对自己的诸般照顾和关怀,此刻见可儿哭得撕心裂肺的惨状,也禁不住心中惨然,泪花只在眼睛里打转,只是他却也是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哪知就在此时,黄炳辉把他拉到一边,向着凌可儿一呶觜,悄声道:“徐少侠,此事怕是只有你才解决得了,你去劝她起来吧!”少卿犹疑道:“我怕也不行吧?”黄炳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行的,一定行的,快去吧!”少卿只得来到凌可儿身旁,蹲下身子道:“凌姑娘请节哀,你你这样会哭坏身子的!”哪知凌可儿依然扒在坟上痛哭不止。站在一旁的韦三娘见状,轻轻叫了一声“徐公子”,少卿转头望向她,见她不住地向自己做着“扶她起来”的手势,小四喜也在一旁不住地用眼色鼓励他,犹豫了片刻,他便轻轻扶着凌可儿的肩膀,柔声道:“凌姑娘,你爹爹已经走了,你可要保重自己哦,时候不早了,走,我们回家吧!”言罢稍稍用力,将凌可儿的身子扶离了坟堆,凌可儿突然转过身来,将头伏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道:“徐公子,徐公子呵,我娘走了,爹爹又不在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呵,呜呜呜呜”徐少卿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想要终身保护她的冲动。
只是此刻,形势却显得有些尴尬,少卿一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韦三娘见状,赶紧上前把可儿搀起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背道:“好闺女,快别哭了,你爹爹妈妈不在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要不嫌弃,我和你三爹今后就是你的亲爹娘!”凌可儿扯着韦三娘的衣襟,依然痛哭不止道:“三娘,三娘哎,我的心好痛,好痛哦,我也不要活了哦呵呵呵呵”韦三娘掏出一张手帕,一面替凌可儿揩眼泪,一面却又自己不停地抹眼泪,一时也难过得甚么也说不出来。这时黄炳辉来到她们身旁,轻轻道:“可儿侄女,三娘说得对,你爹爹妈妈虽然都走了,但还有三爹三娘,我,徐公子,还有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随即又向着愣在一旁的少卿道:“徐公子,你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少卿赶紧道:“是呀,凌姑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今后无论你有甚么困难,我们都会全力帮你的!”一旁的小四喜也随即说道:“大姐姐,还有我,你要看得起我小四喜,今后我就是你的亲弟弟,我和大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凌可儿抬起头来望着他们,感激地点了点头,韦三娘趁势挽起她的手臂道:“走,闺女,跟娘回家!”凌可儿方才在三娘的搀扶下,哭泣着迈动了脚步。
一行人回到“天南居”不久,丧宴便即将开席了。按理,应该由凌可儿在宴席上致答谢词,然而她一回到家便倒在床上口哭了个天昏地黑,一直由韦三娘在卧室里陪着,于是黄炳辉便让徐少卿代为致辞。“这,怕不合适吧?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再说,我也没有甚么准备。”少卿推托道。“这事我已考虑过了,并不是病急乱投医,我看也没有甚么不合适的。”黄炳辉坚持道,“因为第一,这次凌家的大局可说本来就由你主持的,这么说吧,这次要没有你来,凌爷的后事究竟该如何操办,我心中也没有谱,虽然我愿意出面,其他人却未必敢来,怕是只有草草埋葬了事,而‘天南居’也就从此完了,你这一来,依我看‘天南居’不仅完不了,只怕还会重新兴旺的,可以说,凌家的事,你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其二,由你出面答谢,还可以进一步稳定人心,凝聚人气,于公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