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太弱,跟着你,我怕连全家人的性命都搭进去。”
韩孺子也不辩解,“我已备好三百两白银以及相关文书,房老将军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房大业拣起折登,转身离去。
韩孺子看着那张宽大佝偻的背影,心中患得患失,直到房大业顺台阶走下去,他才惋惜地叹了口气。
韩孺子走到北城,向河对岸望去,大军营地隐隐可见,里面却没有多少人,三万楚军几乎全军出动,前往预定地点阻击西撤的匈奴人,按照预期,战斗应该已经结束,只是消息尚未传来。
泥鳅匆匆跑上来,“将军,林先生回来了。”
韩孺子吃了一惊,没想到林坤山还敢回来见自己,急忙下城墙,骑马回府。
林坤山正在厅里与东海王相谈甚欢,看见倦侯,立刻起身行礼,“倦侯见谅,林某未能完成所托之事,回来得也晚了。”
林坤山奉命去劝冯世礼不要相信金纯保的话,结果大军还是赶来阻击匈奴人,而他又耽误了几天才回来,的确不应该。
韩孺子曾经怀疑望气者与关内的暴乱有关,这时反而不能说了,笑道:“回来就好,我还以为林先生遇到了意外,没有林先生,我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东海王没动,一直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听着韩孺子说谎,觉得很有趣。
林坤山长揖,“倦侯过奖,我若是臂膀,也是无用的臂膀,在倦侯身边待了这么久,没帮上什么忙,反而有辱使命。”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关内暴乱,朝廷急于结束与匈奴人的战争,韩大将军和冯右将军都要奉命行事,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劝他们抗命。”
两人彼此客气了一会,林坤山道:“说到意外,我在神雄关的确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几天。”
“哦?林先生请坐。”
林坤山坐下,正色道:“过去的一个月里,关内各郡县频生暴乱。”
“正如林先生之前所料:入秋必有大乱。”
林坤山长叹一声,“倦侯以为我预料得准,却不知道我比倦侯还要意外。”
“怎么会?暴乱不是望气者煽动起来的吗?”
林坤山苦笑不已,“望气者怕的就是这种想法,说实话,的确有一些望气者分赴各地体验民间疾苦、观察大势所趋,以为入秋之后会有暴乱,我们可没煽动任何人,只是旁观而已。”
韩孺子笑了笑。
林坤山继续道:“可暴乱的范围与规模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在神雄关接到淳于恩师的信,恩师认为大势混乱,已无人能看清走向,更不能预测未来,恩师让我提醒倦侯:在这种时候,最好远离是非,明哲保身,大乱过后,方可顺势而为。”
韩孺子笑道:“林先生在神雄关可曾遇见花家人?”
“花家人?”林坤山一愣。
“俊阳侯花缤和他的儿子花虎王。”
“哦,那个花家,在神雄关碰不到他们,倦侯可能还不知道吧,花家父子落草为寇,在南方云梦泽称王了,吸引了不少江湖好汉和贫穷百姓,关内郡县暴乱,他们获益匪浅,据称已经聚众两三万人。”
东海王吃惊地说:“花缤称王了?他是嫌死得不够快吗?望气者跟花家关系不错,也不劝劝他?”
林坤山笑道:“望气者只顺势不逆势,俊阳侯执意称王,谁也劝不住,我们不会白费功夫。”
“还会给俊阳侯出出主意,帮助他称王造反。”韩孺子补充道。
林坤山笑了一会,“如果真有望气者前去辅佐俊阳侯,我不会意外,但我的确不太了解那边的情况,对了,俊阳侯现在自称‘云梦王’,或者‘云王’。”
“嘿,我看是‘做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