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的衣服,将他一把拉回了院中。
火势越来越大,就在赵振被拽出的下一秒,早已被烧空了梁柱的驿馆,轰轰隆隆坍塌成一片废墟。
见首领被杀,剩下的刺客攻势顿减,这些人早就没有了再缠斗下去的心思,只想快些脱身,但唐牛儿又岂能放他们离开,不一会儿,驿馆的院子里,便又多出了数具尸体。
等到一众刺客伏诛,赵振再也止不住力竭的躺在地上,他睁着被熏得红肿的双眼,直愣愣的望着露出了一轮弯月的夜空。
与他一样,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还有五六个幸存下来的护卫,空气中,除了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只剩下他们几人粗重的喘着大气。
“唐唐牛儿!”
赵振连动动脖子的力气都没了,他大张了半天的口,才喊出一声,“都死了么!”
“大人放心俺刚查了遍,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唐牛儿的声音断断续续,赵振诧异的撇过头,就看几步开外,那个壮熊一般的背影,正躬着腰,费力的从地上拾起,一支支做工精制的弩箭。
有点短箭上还沾着血,被他拿到,只胡乱的在身上擦拭了一把,便装进了箭壶。
便是整个昌武军中,能装备这种遂发手弩的,也没几支军,唐牛儿险些险些吃了大亏,此刻也意识到手弩的重要性。不一会儿,他就捡了满满两大壶,他道:“大人,俺们皮糙肉厚,伤便伤了,你千万莫这般拼命都统那里,还等你去指挥,你若是有个万一,让俺如何交代?”
听他这么说,剩下的几个护卫,也纷纷开口。被他们一说,赵振心中感动,便又问道:“活下来的,还有多少兄弟?”
“算上俺的话,在场还剩下六个,其他都没了”
唐牛儿身子一晃,停住了拾取的动作,他沉默着将箭壶背在背上,一手提着刀,一手持着手弩。
他不说,赵振心知肚明,剩下的几人,都是凭最后一口气强撑着,才能拼杀到此时的。纵然这样,这些人的身上也遍布了伤口,如此下去,他们便是养好伤,严重者恐怕也会变成残废。
看着看着,赵振不禁红了眼眶。
这一夜下来,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也唯有他,在众人拼死保护下,仅仅是受了点皮外伤,修养几天便能活奔乱跳,这一切,就因为他们称呼自己一声“大人”吗?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此刻压在赵振心头,竟然有千钧重担。
赵振只觉得一腔热血心头起,心中,更有莫名的火焰在翻腾。既然众人愿为他赴死,他便应该对所有牺牲的人负责。只听赵振沙哑着嗓子低吼,“不管是谁,杀了我们的兄弟,这个仇,我们一定报!”
“报仇!报仇!”
唐牛儿他们被赵振的气势感染,此刻都攥紧了钢刀,一个个颤巍巍站直身子,冲着天空吼着,狂风呼啸着,驿馆的大火打着旋儿,在黑夜中越蹿越高!
当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咚!咚!咚!”
城楼上,沉闷的鼓声划破了长夜。
睡梦中的许州百姓,此刻被鼓声吵醒,家家户户都点亮了屋里的灯火,但也仅仅是这样,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在家里等候,没有人在这时候走出屋子半步。
安静空旷的州城上空,除了偶尔传出的一两声孩提的啼哭,就正剩下连续不断的军鼓,还在城头上敲着。
很快,一队队军容整齐的士兵,从太守府集结跑出,直奔帅府。
另一头,北城兵马大营,不断有士兵带着调兵遣将的印信,在营中进进出出,带走了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同样也直奔帅府方向。
一直以来,在许州城中蛰伏的几股力量,终于在此时出动了。
院中,唐牛儿的身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