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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一束光穿过狭缝,可以投射出一排平行的光斑。这些平行的光斑,正是故事的。

    正文:二月十四,夜,叶川离开了家。

    天未亮,雾未散,月正高。除了偶尔有一两只睡醒了的公鸡,轻轻的哼哼两声,这山里面就只剩下山风搅动山林的声音了,哗啦,哗啦啦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男孩醒了。下床,穿衣,掌灯。淘米,下锅,打着火,朝黑黑的锅洞里面塞了几把草。做完这些,他就靠在背后的枯柴上,闭上眼睛去想事情。

    娘亲去世了,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咳嗽,只是咳嗽,一直咳嗽,直到咳的下不了床。山里面的土大夫开的土药治不好,山外面的杨大夫据说不愿意进山,后来娘亲也不愿花钱吃药看大夫了,竟一直熬着。附近的邻居不知从哪听说这病或许会传染,也不再怎么来看望了。就这么生熬了一个多月,五天前的夜,娘亲停止了咳嗽,也停止了呼吸。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料理后事。最后还是邻家的吴大叔帮忙,用一床草席裹着娘亲的遗体连同衣物,一起埋在了屋后的坡上,然后

    “咳咳”“咳咳”几声咳嗽打断了男孩的思绪,男孩不由地揉揉自己的胸口,努努嘴深吸了两口气,想必自己也活不久了吧。看看火已经点着了,便加进去几把草,草有些潮,他冲着锅洞里面“呼呼”的吹了几下,又加进去几根劈材。男孩依旧坐着木墩,靠在背后的枯柴上想心事。火光映在男孩黝黑瘦小的脸庞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烟熏到的缘由,男孩漆黑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柴火终于烧光了,男孩揭开锅,盛了三碗饭,借着月光,用篮子拎到了娘亲的坟上。摆上饭,在娘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回到厨房吃光了剩下的饭,洗了锅碗筷子。又从锅洞里面扒拉出几个山芋,吹干净灰用布包好焐在怀中。回到床边,铺床叠被,从床头下摸出个黑色包袱挎上肩头,轻放薄帐,取下挂在帐边的灰纸伞,吹熄了灯静静地走出去,转身锁上门。

    就着月光,勾下挂在房檐下面的一只野兔,那是他昨天守在山上面许久才抓到的。这时节,野兔已经很难抓到了。拎着兔子来到邻居吴叔家外面,冲着正摇着尾巴过来的小花狗笑了笑,摸摸它的脑袋,将野兔轻轻挂在他家的篱笆上面,跪下来冲着他家又磕了一个头。临走前,男孩想想觉得该绕着自家的房屋走走,走走。稚嫩的手摸在墙上,摸到了粗糙的泥土,摸到了干枯的草杆,摸到的是属于这间茅草土坯的温暖。

    “舍不得啊,娘!想你啊娘!”。低声的哭泣着,述说着。家便是娘,娘便是家。泪水留在了墙脚下,便是留在了娘亲的怀抱里

    终始平静的月光,照在厨房破旧的窗户纸上面,窗檐下面有一只破旧的碗。这是男孩娘亲生前搁的,她常常会在碗里面放一些吃的,喂养这附近的一只流浪的小母猫。男孩走到这里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山芋,掰开了放在了碗里。揉揉眼睛,抬头看看天色,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离开家,离开村子,离开这绵延不断的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人。娘亲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不适合弱小的人生存。在那里,除了至亲至爱的人以外谁都不能相信。娘亲希望我永远的留在山村里面,可是,这对于十二岁的少年而言,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叶川觉得,他没有进过学堂,没有拿过课本,没有穿过华美的令人炫目的衣裳,没有尝过太多太多的美食,没有亲眼见过村东头老爷爷说过的会飞的仙人。甚至,就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他怎么可以就呆在这山沟沟里面,做一个上山砍柴打猎进城换取粮食的樵夫,将来长大一些娶个妻子,生下个孩子继续当樵夫,就像邻居吴大叔一样的过一辈子?更何况,自己可能也将命不久矣。不,不可以!至少,我要去看看没有被大山阻隔的蓝天,没有被风搅动的夜晚,要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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