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门旁边有家价格非常公道的茶馆,名字叫一言惊堂。每天早上鸡啼开门,晚上过了子夜才关铺子。人们喜欢上这喝茶嗑瓜子,然后听隔壁桌讲是非c听隔壁的隔壁桌说八卦。传言,阳州城九成的八卦都是从一言惊堂传出来的。而这句传言也是从里面流传出来的。非但没有给一言惊堂的形象摸黑,反而客流量越来越多。
这不,今日临近中午,拉车的脚夫大牛兴冲冲地跑来喝茶,一看就知道掌握了阳州城达官贵人们最的秘密。
众人齐聚过来,还有人特地倒上一杯茶算是请他润口。大牛灌上一大碗,便开说了:
“刚刚我从秋华街拉了一位医生去苏府,你们猜苏府发生了什么大事?苏府的大少爷,那个留洋回来的读书人,昨天晚上竟然到十三楼和一个名叫海棠的姑娘厮混。苏府找不着人还把警察局惊动了,警察局局长和苏老爷有交情,派出两队人去找,搜了大半个阳州城才在十三楼把这大少爷带了回来。都说昨晚十三楼闹鬼,搅了这大少爷的好事,这苏大少爷闹起事来你们是知道的,硬是把女鬼给唬住了。你看苏家祖宗代代为官,书香门第c家教严明,这可把苏老爷气坏了,把他吊在祠堂里打,唉哟,苏少爷嗷嗷叫的声音,我隔着几个园子都听见了”
一语未尽,大家都喔地一阵叹息。
“还有c还有呢”大牛赶紧接着说,眼神闪出兴奋和笑意。“可是呀,那个苏老爷下手不知轻重,鞭子没拿稳,飞了出去,正中苏少爷的裤裆,打中了苏少爷的蛋”
众人兴致被挑到最高,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所以呢这苏少爷保住了没有?”
大牛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我可不知道了,我走的时候,听丫鬟说,一向贤良淑德的苏夫人正拿着鸡毛毯子追着苏老爷打呢”
茶馆里一片静寂,随后嘶地一声,每张桌子的热烈讨论声爆发出来
这时,茶馆外走过一个童子,穿着黑衫,袖口纹着一弯明月,恰巧听见这个故事。他嘴角一咧,嘿嘿笑出声来。
茶馆前堂的贵宾席有两道目光直直盯着这童子。
这两个人都是年过花甲的老头,一高一矮。高的那个秃了顶,矮的那个是个鹰嘴鼻。
秃子道,“那不是画聊斋童子吗,当年平广原一战,他可是风头出尽啊。”
鹰嘴鼻嘻嘻一笑,“画聊斋不过短短两三百年,手上的宝贝竟如此之多。师兄,我们真该溜进里面瞧个清楚。”
秃子骂道,“这画聊斋是后起之秀,虽根基尚浅,但本事不小,连财神殿那种老骨头都忌惮三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还需小心行事。”
鹰嘴鼻一脸沮丧,听他们口聊八卦,又道,“那苏家少爷倒是个好苗子,你瞧见他脖子上的宝贝没,要是他愿意跟了我们”
秃子又是一瞪:“人家的宝物是画聊斋的宝物,人家那人天天往画聊斋跑,你这是存心想打画聊斋的脸不是?”
鹰嘴鼻低头似是很失落。
秃子安慰道,“没关系,我看这两日画聊斋和财神殿必定会大干一场,到时两败俱伤。我们正好捡个便宜。就看苏家少爷怎么选了,选对了路,我们就保他一条小命。选错了路嘛”
两人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一言惊堂的吵闹声中。
堂子左方角落的隐蔽处,有另外两双眼睛盯着这两个老人。
“这阳州城挺热闹的,连那两个老不死的都来了,看来顾家的小子压力很大嘛。看戏的人这么多,眼睛都盯着他呢。”
另一个人则阴险笑了:“顾家那小子屁点大的人,哪里知道罗江水深?不过被吴常三言两句忽悠了,一心想着上位,哪里知道画聊斋的底蕴。”
前一个人听见吴常这两个字,一个终年穿着黑披风,断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