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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的人都吊耳朵听着苏府的动静。梆子打了十二声。子时,苏家大门一十二盏的大红灯笼,忽地被风吹灭大半。整条龙华街的东边一下子坠入黑暗,四处的鸡犬不安起来,走夜路的人总觉得这个夜晚透着一股压抑的暴躁。

    苏家大院的中央,一群瑟瑟发抖的仆人围着一群昏昏欲睡的大鹅,这鹅正是跟着那名童子来的。苏牢心头嘀咕,人家作法,都是用雄赳赳的公鸡,这群神棍行是不行,敢误了少爷的病。正想着,一下子风雪都停了,四处的鸡犬像是被掐了脖子,整条龙华街没有一丝声音。只见刚刚迷迷糊糊的大鹅一个个机警起来,羽毛树立,左右顾盼,如临大敌。雪地里的发抖的家丁也都精神一震,啧啧称奇。苏牢心中一动,正想禀报,却见老爷早已站在厢房外面,神色严峻。府上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说这大鹅能察觉鬼怪,你我须得小心翼翼,站好位置,让画聊斋的神仙除妖,好救咱家少爷一命。这时,厢房的门开了。法师们走出来围着鹅群坐下来,有一道没一道地念不知名的经文,听了一会就想睡,和庙里那些假和尚念经没什么区别,脖子拉得老长的家丁们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把式摆得倒是不错,这经怎么念得这么粗糙?

    随后那名童子也走了出来。苏诚急忙上前,站得久了,差点摔了趔趄。

    “童子,小儿情况如何?”

    只见童子清声说道:

    “苏少爷身上的古怪果然厉害,是要动点手段了。法师已经开始,这鬼怪逃不开去,且看我画聊斋的本事。”

    又吩咐道:“到时候留心府上花草树木,鸟兽飞禽的动静,如果有异常,尽管拿来烧了。谁人送进府里的,也要顺着线索查明。所谓,斩草去根。扬汤止沸,釜底抽薪”

    苏诚一听,眼里放出寒光。苏牢和一干家丁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妖怪自作死,招谁不招,居然找到少爷身上,算是惹狠了老爷。阳州城惹狠了老爷,那是没得善了了。

    约子时三刻,只听房里童子急声:

    “来了!“

    法师们低头呢喃,院子里大鹅忽然大声啼叫起来,此起彼伏,高高低低,颇有音律章法,像是相和法师们念咒一般,十分神奇。苏牢心头一紧,乖乖,主儿来了。提心吊胆望去,厢房里依然风平浪静。不一会,一阵大风忽地搅起来。后院有人急声道,“有了有了!”。

    不一会儿,前院也有人高呼,“有了有了!”

    然后是急切的脚步奔来,两个家丁手上抬着一盆东西。苏牢精神一振,接过一看,却是府里摆设的苍兰。本来开放极盛的花,现在却形同枯槁,像是干死了多时。

    苏诚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人们都传苏家院子里草木特别繁盛,大冬天地也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色,一定有鬼怪之类的不祥之物。苏少爷的病来的古怪,恐怕也和这草木有关。有善良的还上门劝告苏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诚不理会,认为是府里的老园丁打理得当。现在看来,这街头传闻也有三分道理,他不得不信了。

    苏诚眼里露出厉色,“阿牢,府上种的苍兰都给我烧了!种花的花农都给我绑了!”

    原来,这边童子交代完毕,回了厢房。苏大少爷苏鱼浑浑噩噩,毫无知觉。苏鱼的母亲窦秋雨,听着门外动静,满面愁容地看着儿子,又偷瞄这黄毛小儿似的乳臭童子,心里一点底子也没有。

    而童子并不烧符作法,只拿出一个镜子,缩手一悬,滴溜溜停在苏鱼的额头之上,然后懒懒地说,“主人,可以开始了。”

    这房里并没有其他人,莫非他是在向我儿说话不成?窦秋雨正想问。不料话音一落,镜子初是微微泛起光芒,然后如宝剑出鞘“铮”的清脆一声,这白芒腾地壮大,直直射入昏睡中苏鱼的眉间,照亮整个房间。窦氏只觉得满眼白光,头脑眩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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