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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贾府规矩以及先例,放家奴才出去时按例要向主子磕头谢恩,即便以后飞黄腾达,为官为将,上任之时还是要穿品服来磕头谢恩,方才不为失礼。这层放家奴的身份,是洗不掉的,但俞禄用不着去洗,一件事的好坏要看人,运用得好了,未必是坏处。

    虽然对生活观察入微且神经敏感的他有过预料,但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

    俞禄最后一次穿戴象征下人的袍服、帽子和汗巾子,在宁国府尤氏上房恭恭敬敬磕了头,即使给贾珍磕头他内心极其不愿意,但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唯有走出去,这个烂摊子才不会连累到他,再说已不是第一次磕头,业已免疫。

    感恩行礼完毕,他起身时,尤氏笑吟吟地回顾丈夫道:“那边的老爷既然说要俞禄进学,他祖籍是直隶沧州,送佛送到西,不如大爷顺便给沧州的知州写封信,他一见是咱们的人,县试时不敢不多加关照些。二来,也显咱们家宽达。东府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大爷以为呢?”

    “我外面还有不少事等着,也不必管什么先例不先例了,咱们放他出去,脱去奴役,转了平民,养了他家三代,他能不感恩戴德的?”贾珍不但对此没有足够的兴趣,也失了往常之耐心,没有什么事情比他寻欢作乐更为重要,至于俞禄,他没有真正重视或者正视过,家生奴才比比皆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权且卖二叔贾政一个面子罢了,贾珍走时习惯性地把儿子推出来道:“还是让蓉儿帮衬着些,他也老大不小,应酬几年了。”

    俞禄沉静在旁暂无别话,这夫妻俩的不同表现却引得他内心来了兴致。

    尤氏笑笑不接什么,等贾珍走出二门,她意味深长地审视了俞禄一圈,心里不奇怪是假的,俞禄若没有过人之处,安能得到秦可卿、王熙凤、李纨、贾政等人的推崇备至?

    “银蝶,下去先备一份‘状元及第’的金裸子,连带着叫账房把俞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结了,再令书房的相公们写一封信,拿大爷的私印盖了,寄到沧州衙门。俞禄,你谢恩告退吧。”尤氏已经深悔不能慧眼识珠,让别人抢先,但她没有多停留在遗憾上,而是恰到好处地把握了此次安排:“出东府之后,别忘了也去西府谢恩,是西府的老爷最先开口的。”

    “府上对我有再造之恩,珍大奶奶与小蓉大奶奶更是贤惠怜下,如此恩情,不敢忘怀。”俞禄最后一次行礼起来,说着言不由衷之话,虽然这话是扯淡,但他对尤氏的安抚十分满意,哪怕尤氏的书信是多此一举。

    参加科举,如果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如果没有系统在身,也许他只能选择这一条唯一可以鱼跃龙门的万千平民的梦想之路。

    可是现在事不由人,回祖籍,办各种程序,参加三场县衙考试,再进学,不定期再考,一考就是三年,中不中还在两可之间,那么他真要坐视与他心灵相交的秦可卿香消玉殒?

    显然不可能,因此这计划只能告罄。

    银碟奉命去办事,这丫头很有眼力见,金裸子、书信、月例银子共同拿回来,在门外交与他:“奶奶说书信要派人移交沧州,我想不如你亲自交给当地堂官有用些,以贾府的名头,一个州官敢说什么,自然答应。再说沧州在直隶,比黑山村的庄子近了不少,并不算远,你不会气恼我的自作主张吧?”

    “姐姐想的周到,并无不妥。”俞禄在人前一直是那副温和平淡之样,此时他拿月例银子赏给银蝶,只是银蝶推了不要。

    ……

    俞禄动身到了荣国府,问了账房的老同事钱华才知,贾政在工部已经当值回来了,在东院歇息,也就是王夫人院,因为贾政训话宝玉,三春也陪着,冒然进去颇为失礼。

    大乾的朝会只有四品以上的红袍官员能参加,贾政是工部主事,在大乾是从六品的蓝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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