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说道:“我这只手下不知已杀了多少人,还有什么阴德后福?”
他风阿朱秀眉双蹙,又问:“阿朱,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喜欢我再杀人么?”阿朱道:“不是不高兴,不知怎样,我肚痛得紧。”萧峰伸手搭了搭她脉搏,果觉跳动不稳,脉象浮躁,柔声道:“路上辛苦,只怕受了风寒。我叫这老妈妈煎一碗姜汤给你喝。”
姜汤还没煎好,阿朱身子不住发抖,颤声道:“我冷,好冷。”萧峰甚是怜惜,除下身上外袍,披在她身上。阿朱道:“大哥,你今晚得报大仇,了却这个大心愿,我本该陪你去的,只盼待会身子好些。”萧峰道:“不!不!你在这儿歇歇,睡了一觉醒来,我已取了段正淳的首级来啦。”
阿朱叹了口气,道:“我好为难,大哥,我真是没有法子。我不能陪你了。我很想陪着你,和你在一起,真不想跟你分开你你一个人这么寂寞孤单,我对你不起。”
萧峰听她说来柔情深至,心下感动,握住她手,说道:“咱们只分开这一会儿,又有什么要紧?阿朱,你待我真好,你的恩情我不知怎样报答才是。”
阿朱道:“不是分开一会儿,我觉得会很久很久。大哥,我离开了你,你会孤零零的,我也是孤零零的。最好你立刻带我到雁门关外,咱们便这么牧牛放羊去。段正淳的怨仇,再过一年来报不成么?让我先陪你一年。”
萧峰轻轻抚着她头上的柔发,说道:“好容易撞见了他,今晚报了此仇,咱们再也不加中原了。段正淳的武功远不及我,他也不会使‘六脉神剑’,但若过得一年再来,那便要上大理去。大理段家好手甚多,遇上了精通‘六脉神剑’的高手,你大哥就多半要输。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这中间实有许多难处。”
阿朱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我不该请你过一年再去大理找他报仇。你孤身深入虎穴,万万不可。”
萧峰哈哈一笑,兴起饭碗来空喝一口,他惯于大碗大碗的喝酒,此刻碗中空无所有,但这么作个模样,也是好的,说道:“若是我萧峰一人,大理段家这龙潭虎穴那也闯了,生死危难,浑不放在心上。但现下有了小阿朱,我要照料陪伴你一辈子,萧峰的性命,那就贵重得很啦。”
阿朱伏在他的怀里,背心微微起伏。萧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一片平静温暖,心道:“得妻如此,复有何憾?”霎时之间,不由得神驰塞上,心飞关外,想起一月之后,便已和阿朱在大草原中骑马并驰,打猎牧羊,再也不必提防敌人侵害,从此无忧无虑,何等逍遥自在?只是那日在聚贤庄中救他性命的黑衣人大恩未报,不免耿耿,然这等大英雄自是施恩不望报,这一生只好欠了他这番恩情。
眼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阿朱伏在他怀中,已然沉沉睡熟。萧峰拿出三钱银子,给了那家农家,请他腾了一间空房出来,抱着阿朱,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放下了账子,坐在那农家堂上闭目养神,不久便沉沉睡去。
小睡了两个多时辰,开门出来,只见新月已斜挂树顶,西北角上却乌云渐渐聚集,看来这一晚多半会有大雷雨。
萧峰披上长袍,向青石桥走去。行出五里许,到了河边,只见月亮的影子倒映河中,西边半天已聚满了黑云,偶尔黑云中射出一两下闪电,照得四野一片明亮。闪电过去,反而理显得黑沉沉地。远处坟地中磷炎抖动,在草间滚来滚去。
萧峰越走越快,不多时已到了青石桥头,一瞧北斗方位,见时刻尚早,不过二更时分,心想:“为了要报大仇,我竟这般沉不住气,居然早到了一个更次。”他一生中与人约会以性命相拚,也不知有过多少次,对方武功声势比之段正淳更强的也着实不少,今晚却异乎寻常的心中不安,少了以往那一股一往无前c决一死战的豪气。
立在桥边,眼看河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