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床上坐起来,一扭头,忽然发现窗户上有一个影子。
它贴在那里,像是隔着窗户往里面张望。
我喉咙发干,坐在床上不敢动。只是用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它。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大半夜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我开始不由得打冷颤。
外面的月光很淡,影子也很模糊。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张老师。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几秒钟,我看见影子动了动,但是绝对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想叫我爸,但是又不想打草惊蛇。
我眼睛死盯着影子,耳朵里听着满村的狗叫声,紧张,烦躁,害怕,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身子冻得发抖,脑门和手心却一阵阵出虚汗。我心内纠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候,我爸屋子里的灯忽然亮了。
就是现在,我连忙大叫一声:“爸,窗户上有影子。”
我爸肯定是着急了,我听见他从床上跳下来,撞开房门跑了进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顺手抄起我屋子里的椅子,大声问:“在哪?”
我指着窗户:“在那。”
然后我们父子俩开始面面相觑,窗户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影子。
然后我们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那些狗还在不知疲倦的叫,我看见很多邻居已经把灯打开了。
我们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妈也出来了,指着院子里一棵树说:“是不是树影落在窗户上了?”
我想了想:“没准还真是。”
我妈叹了口气:“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出些怪事。”
我爸在院子里站了一会,那些狗叫声渐渐的停止,夜重新静下来。
我爸摆摆手:“都回去睡觉吧,明天一定得把那个张老师抓住。”
但是谁还睡得着啊,我瞪着眼躺到了天亮。
那天早上到了学校,我发现不少人都睡眼惺忪,看起来都没有睡太好。
班上闹哄哄的,有一半人都在讨论张老师。确切的说,是在听大黄讲张老师。
大黄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王庄人,和我一样姓王,但是他的真名并没有这么带劲。
只不过因为他有一条狗,名叫大黄。而此人又是爱狗之人,无论和人讨论什么,三句之内,必然要提到,我家大黄如何如何。于是我们干脆叫他大黄。
此时大黄站在教室正中央,讲的吐沫星子横飞:“话说昨天晚上张老师吃的有点撑,于是心血来潮,大半夜来我们王庄溜溜食。不成想,走到我家门前,遇见了我们家大黄。这一人一狗,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此时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听到这里,同学们不由得哄堂大笑。
大黄颇有台风的伸出手,压了压笑声,满脸悲伤的接着讲:“只可惜张老师凶神恶煞,老弱妇孺尚不放过,何况一条忠心不二,看家护院的猛狗?我家大黄点到为止,张老师却赶尽杀绝。哎,他们两个斗了一百回合。大黄一时疏忽,就着了张老师的道,被活活咬死。不过,张老师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已经被我家大黄咬伤,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狂犬病发。同学们,大黄为了大家的自由而献出了自己年轻点的生命,请大家为它默哀。”
我发现大黄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一时间同学们笑成一团。砸桌子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我拽住他:“你确定昨天是张老师?”
大黄瞪瞪眼:“我亲眼看见的。张老师把我们家狗咬死了。然后周围的邻居全出来了,张老师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其余的同学也很疑惑:“张老师好好地干嘛去咬你们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