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钢丝床之间犹豫,似乎难以下定决心到底是要追我,还是继续想办法去厨房。
我见机不可失,开始疯狂的向院子里面跑。说是疯狂,其实速度并没有多快。我的两条腿不能打弯,只好直直得,像两根棍子支撑着身体,摇摇摆摆,一跳一跳得逃走。
这样跑了一段,我听见身后似乎有沉重得脚步声,我头皮发麻,忍不住在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木夯已经低着头,不急不缓得追上来了。
木夯得速度比我快多了。只是几秒钟得工夫就已经到了我身后。
幸好,这时候我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我把门插拔下来,打算开门。
忽然背心一凉,紧接着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头皮猛地一紧,全身发麻,小肚子一哆嗦差点尿出来。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了,我扭头挥着门插打过去。
其实我现在全身木木得,这一下打过去充其量就是给人家挠痒痒。然而,就在我转过头来得那一刻,我忽然看见木夯抬了抬头。
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整张脸暗暗得,唯有一双大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里面没有黑眼球,是一大片得眼白,空洞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看见木夯得眼睛,顿时吓得手脚发软,门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逃。
木夯伸出两只手来抓我得胳膊,我死命挣脱,艰难得把大门打开。身子前倾,冲劲加上体重,总算把木夯甩开了几秒钟。
有这几秒就够了。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硬挤过去。
我看见木夯还在大门里面,干脆随手关门,转身把大门关上了。随即,大门传来一阵撞击声,应该是木夯在撞门。
大门刚刚关好,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身后有人轻轻叫我:“王天下?”
我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被这一声吓得两腿发软,扑通就倒在地上。
那人却连忙过来扶住我:“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见那个人是文闯。
我像是看见亲人了一样使劲抓着他的胳膊,嘴里一个劲得念叨:“你麻痹,你麻痹得……”
文闯见我还能破口大骂,知道我没事,于是扶着我问:“咱们去哪?”
我这时候已经定下神来了,一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一边问:“你怎么在这?”
文闯叹了口气:“我根本就没回家。在大门口坐了一夜了。”
我大为惊奇:“为什么?”
文闯左右环顾:“你不知道,我昨天从木夯家出来之后,知道你情况不妙,急匆匆想往你们家跑。那时候天基本上已经黑了,我抬头忽然看见了麻子。麻子还像是活着的时候一样,拿着个破碗来回乱晃。我不敢靠近它,于是换了条胡同。没想到,走了两步又看见它了。这下我知道了,麻子是有意挡着我。于是我大着胆子问:“麻子哥,你要干嘛?”麻子也不说话,只是在那看着我。
“我想起我奶奶的话来。鬼有善恶,有强弱。遇见麻子这种鬼,一般的不用害怕。于是我低着头,硬着头皮走过去,快要靠近麻子得时候,它不见了。”
我听见文闯今天晚上这么悲催,不由得也有点同情。不过同情之余是奇怪:“你既然走过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文闯叹了口气:“哥们,我也想啊,谁都知道躺在床上比坐在台阶上舒服。可是今天真他妈怪了,我居然在自己村里迷路了,这几条街走来走去,每次都是走到猪先生家门口来。我开始得时候吓得魂飞魄散,玩命疯跑。一直跑的脱了力,干脆认命,我不敢敲门找猪先生,我害怕木夯。于是只好坐在台阶上。等天亮了再说。刚才正是迷迷糊糊要睡着得时候,听见大门有动静。我刚站起来,就看见你出来了。”
我听见大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