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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许峻岭注意到阿长接了工资单拆开看了就塞到工作服的口袋里,心里计算着怎么能够把那张纸掏摸出来看一眼,知道炒锅周薪到底是多少才好。

    下班的时候阿长把工作服丢在桌子上就去了厕所,许峻岭也解下工作服往桌上一丢,又拎起他的那件,自言自语说:“这么脏了带回去洗洗。”

    拿了那件工作服到冷藏室里开了灯,摸出那张纸一看,五千二百块,扣了税还有四千多点,比他还多一千来块呢。许峻岭脑袋“轰”地热了一下,血涌上去在里面“嗡嗡”地流着响。

    许峻岭拿了衣服又慢慢地走到桌边去,阿长正在掏我那件衣服的口袋,见了许峻岭说:“你拿错了。”

    许峻岭说:“我随便拣一条,准备带回去洗呢,已经脏了。”说着指了油渍的地方,“你看,你看!”

    他从许峻岭手里接了工作服,伸手到口袋里去掏。许峻岭说:“有钱呀,我可是不知道!”他掏出工资单说:“钱没有,有张纸。”

    许峻岭说:“多少呢,拿给我瞧一眼。”

    他折了放到衣服口袋里去说:“差不多就是那么多啦。”

    那天晚上许峻岭想着这件事一夜没有睡好,急迫和焦灼折磨着他。范凌云说:“你老翻过来翻过去的,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许峻岭趴着不敢再乱翻,实在忍不住了才又慢慢翻了一个身,范凌云说:“你想什么呢,这么睡不着。”

    许峻岭说:“想什么,瞌睡它自己不来,我也没办法。”

    她说:“你有心事,我知道。”

    许峻岭说:“心事是钱的事。”

    她说:“钱的事不是,是人的事。”

    许峻岭说:“告诉你是钱的事就是钱的事。”就把事情跟她讲了。

    她说:“那你要说,你到加拿大一年多两年了还这样闭窍!你不说,别人一辈子也不会想起这件事,又不是他腰包里少了钱。”

    许峻岭说:“要钱好难为情的,不好意思,别人看着我也不配拿那么多钱。”

    她说:“不好意思加拿大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钱谁都想要,明的!不好意思你就少拿钱,害得自己天天晚上翻来覆去。”

    许峻岭说:“好,明天,明天我还不开口我就不是个人。”

    怕搅得她睡不着,他又搬了枕头毯子到地板上去睡。第二天他一咬牙就把要加工资的事跟阿来说了,说出了口又觉得并没有那么可怕。都一样做事,怎么他许峻岭就不配呢

    阿来含含糊糊答应了,可过了两个星期还是没有动静。许峻岭故意当他的面拆了工资单来看,把工资单一晃,用眼光去问他,他只装着不懂。许峻岭猜他没到公司帮我说这件事,不拿他的钱他也不愿意说。

    许峻岭如果也拿那么多钱,和他差不多,他心里难受。人就是这样的,你没有办法。这时七号店新开张,总厨王先生来问谁愿调过去,许峻岭马上表示愿去。

    阿来说:“做得不高兴啦”

    许峻岭说:“在你手下做,高兴得很。还有不高兴。那怎么可能!只是炒锅也做两三个月了,还是拿油炉的人工,又没有人帮我说,换个地方跟公司好说些。”

    他说:“留你在这里做,公司我再去说一次。”

    许峻岭说:“一次两次反正谢谢你帮忙帮到底。”

    他仍信不过阿来,又偷偷找了王先生,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他像记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许峻岭说:“这件事就麻烦您了,搞成了我反正领您的情,不成呢我再找您,您也别嫌我罗嗦。真的在加拿大这么几年,像您这么好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笑了说:“下次没发下来你再找我。”

    听他这话,许峻岭想着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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