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许的悲凉,低声道:“娘,您总是这样。从小到大,我只要不听您的。您要么就威胁我说要去告诉父亲,让父亲来教训我;要么就哄着我给买我想要的笔墨纸砚,甚至风筝双陆。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好好地听我说说我想干什么?或是不要威胁或是哄骗我。好好地和我说说话吗?”
袁氏惊愕地望着程许。
程许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道:“您要我读书的时候是这样。要我考案首、考解元的时候是这样,就是娶妻的时候……也这样……您是我的母亲,哪有儿子不听母亲话的?您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说说话,不要总是喊打喊杀的吗?”
袁氏震惊地望着程许,好像第一次看见他似的,喃喃地道:“你这是在怪我!你没有考上状元,你这是在怪我……”
“娘!”程许很是无奈,道,“我没有怪您!考不上状元,那是我不好,与您有何关系?我怎么会怪您?我只是不想您总是拿这拿那当借口,说到底不过是想让我三元及第给您争光,这也没什么,儿子能给母亲争光,也是件体面的事……”
袁氏根本听不进去,嚷道:“你要是没有怪我,为什么不去考庶吉士?”说到这里,她拉住了程许的手,低声下气地道:“嘉喜,您就听娘这一回好不好?只要你考上了庶吉士,娘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好不好?娘说到做到……”
程许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答应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
每次都这么说。
实际上只他没能达成母亲的意愿,他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母亲对他动了手。
是不是因为知道言语已经对他没有了作用。
是不是就像四叔父说的那样,考中了进士,可以做的事很多。
他不想再呆在京城了。
不时地看到周少瑾那洋溢着幸福的明亮笑脸。
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小心翼翼、警惕防备如同两个人。
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让他觉得京城空气都是压抑的。
他想离开这样,再也不去想那些爱恨情仇。
像个男子一样,做一方的父母官,为一方的百姓谋福祉。
也许,他就能慢慢地把心里中的痛苦都宣泄出去。
他也就原平静下来了。
“娘!”程许阻止道,“您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不参加庶吉士的选拔,外放为官。您就听我一次好了……”
“嘉善,嘉善!”袁氏苦苦地哀求程许,“你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考不中庶吉士,就不能进翰林院,不能在六部观政,就算你再有本事,就算你再厉害,你也不可能做到大学士。就像你四叔父,那样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最终还是不只能在都察院里干着,最终做个正二品的左右都督史就到了顶了。你可不能犯那他那样的糊涂啊!”
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程许在心里暗暗地道。
有温柔可人的妻子,有聪明伶俐的儿子,天下间还比这更好的事吗?
程许不为所动。
袁氏看着他这副漠然的样了,不由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程许求她:“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管了你?”袁氏睁大了眼睛。看着儿子的表情既悲伤又震惊,“可如如果没有我,你有今天吗?你刚会开口说话,我就开始告诉你认字。你刚刚会拿筷子,我就告诉你写字。你考府试的时候,我守在门外等你出来;你考乡试的时候,我千里迢迢地从京城给您弄来时文。可你倒好。因为一个周少瑾就给脸色我看。和我置气、疏远,结果呢?好好一个三元及第被你给弄没了不说,居然还要外放?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