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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像是害怕我会突然间被风吹走。

    这个天气里虽然有风,可是太阳也很大。一路走来,我不觉得有多冷,放眼望去,矮矮的山头,低低的木屋,凋敝的树枝,一切都像被镶在画里面,背景色是一片令人肃穆的昏黄。

    气氛有一点沉凝,我们谁也不说话,静静地相握着前行。我的男孩很少言,但是对每个从身边经过的人都露出爽朗的笑容,愉快地跟他们打招呼,几乎所有人都是匆匆点头就赶紧避开了,只有坐在大树下的新八遥遥地就冲我们挥手。他看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是把她带来了。”他是我所见的不会对我和男孩的关系感到不适的极少数人之一。

    时至今日,我仍然感叹我的男孩那天真的心灵和他凌厉的剑术是一个多么强烈的反差。到了一扇敞开的木门前,他松了手,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们这样叫我姐姐看到了不好。你就跟在我身后进来,不要紧张。”

    说着,他又握住了腰间的长刀。其实他比我还紧张。

    然后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名叫阿光的日本女子。

    虽然她的眼神很不友善,但是日本女人的温顺礼节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很客气地请我入座,奉上茶的时候却只是低头,一眼都没有看我。她并不想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看向自己弟弟的目光却无比亲切。她很爱他,像姐姐,又像母亲,而我是那个觊觎她宝贝的金发女妖。我能理解她的冷淡,如果是友子小姐来的话,态度一定很不一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改变我的发色和眼瞳,我更难以想象我会在日本永远生活下去。

    所以很快就会过去了。我这么对自己说,却听见心底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我的男孩仰起头乖巧地拉着他的姐姐说话,眼光不住地瞥向我。当他们语速较快的时候,我只能隐隐听懂一点点。他们的语言实际上是有不同口音的。小林先生说,相较于京都人的慵懒腔调,武州人讲话豪气又爽快,因为这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以生养果敢无畏的武者闻名日本。

    我放下了抱了一路的芦苇花,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很简单干净的屋子,东西都收拾得井然有序,木板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摆在壁龛下的一个黑陶瓶子里插着一束淡黄色的腊梅。

    走廊上的木椽从低到高刻着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刀痕,我出神地望了很久。阿光突然对我说:“那是我们家阿宗长个子的时候刻上去的,每一段时间都刻一次。”

    “阿宗?”我疑惑地望向她。

    一旁的男孩指着自己说:“我啊,小名就叫阿宗,宗次郎。”

    宗次郎我默默地跟着念了一遍。

    这个时候,一个一身短打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背着一袋像土豆一样的东西,回头看到我,脸上不禁露出错愕的表情,很快地,在他看了一眼忽然坐到我身边的男孩后,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跟我点点头,说:“是您来了啊。待会一起吃个便饭吧,薯干味道不错的。”

    “薯干?”我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哈哈,我们很常吃的食物,烤着很香。”那个男人挠了挠头,咧开嘴笑,“阿宗说你懂我们的话,我还不信呢。竟然是真的呀,了不起呢!”

    他的笑容立刻感染了我,我一边微笑地答话,一边细细看他。他身材瘦削,个头也不高,五官倒是很端正,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水,脸色是健康的红润。

    “快去擦一擦汗吧。”阿光柔声说。

    那人把袋子放到阿光手里,就出去洗手了。男孩转过头对我说:“这是我姐夫。”

    在阿光离开准备烤薯干的时候,我起身走到那根木椽边,挺直了身体,贴上去比划着高度。我发现最高的那道刀痕仅到我的眉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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