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是的,是一个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忍不住甜蜜微笑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的稻田,有小时候的猫头鹰,还有你所不知道的法术。
那个地方,叫做“武州”。
其实并不是太远。在小林先生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坐上了马车出行,对父亲说,只是出去转转,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他也没有时间管我,都和斯图尔特先生他们一起忙着进进出出,我经常一整天见不到他。他安抚地亲了我一下,就痛快地答应了,想来他也觉得这个冬天我再不出去晒晒太阳就要发霉了。
马车颠簸着前行,我焦急地等待着少年的出现。终于在一条小路的岔口,车窗发出“砰砰”的响声,我的少年一手攀住车沿,一手对我挥动。我打开车门,他立刻灵活地钻了进来。我们紧紧相拥,互诉相思,心里甜蜜极了。他说他一直就藏在马车底下。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怒瞪着他,为刚刚的危险后怕不已。
“啊?”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紧握着他的刀,我发现他一紧张就会这样做。
“每次都这样,在我想要忘记你的时候出现。”我眼里噙着泪水,狠狠地咬了他的耳朵。
“哎呀,好痛。”
“就是要让你记得痛。”我又问,“病好了吗?”
“嗯,好了。”
然后,临时的车夫小林先生被“解雇”了。他无可奈何地下了马车,幸亏他还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可以找老朋友松本医生喝酒。约好了时间在这里碰面,他便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少年,向他鞠了一躬,说:“拜托了。”日本人就喜欢这样,可是我感激他的好意。
他走了以后,少年说,这个人的心很好,他曾见过一个跟他一样的好人。我忍不住追问他是谁,他抬头看了一眼无云的晴空,说:“还记得绑走你父亲的人吗?其中之一就是他。”我记得的,少年说那人守信,不会伤害我父亲,而那人确实做到了。可是,他终究还是死在少年的刀下。父亲描述说,那人当时明明还剩一口气,是少年补了一刀,狠厉地刺穿他的心脏。
“你为什么不能留他一命呢?”我问。
他抿着嘴唇,不回答我,独自坐到前座驾起了马车。车速比之前要快很多,我任由他释放自己的情绪,没有提出任何抗议。他们这样的人也是有很多无奈的吧?用钢铁一样的戒律约束着自己的行为,稍有越池,就必须用血来洗刷所谓的“耻”。生命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蝼蚁,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是。
悲哀又从心底浮了出来,像一首悼歌在耳边不住回绕。马车缓缓停住的时候,我仍沉浸其中,看向伸手扶我的少年,有一种想要大声哭泣的冲动。
可是,一握住他的手时,如古井边的青苔一样阴冷的心境立刻被温暖所取代,我又安心了起来。所有的苦痛,都在他春风般和煦的眼神里消失殆尽。原来,爱情就是这样的呀。
我扶着他的手,跳下了马车,顺势跌进了他的怀抱。他轻唤了一声:“哎,别胡闹。”然后放开了我。
“这里就是武州?”
“对,到了。我长大的地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冰凉渗进了我的身体里,每个毛孔都尽情地往外张开,舒服极了。
慢慢地前行,我看见了一片绿意葱葱的田地,绵绵长长,一直蔓延到天的另一边。
“那是什么?”
“稻田。”
“稻田?”
“嗯,稻田。”
“为什么会是绿色的?”
“因为这个时节全是莲华草,可以做绿肥。绿肥,知道吗?就是来年会让这块地上的水稻有好收成。”
“哦。”我点点头。
“看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