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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和他的姿势有多么不文雅。我的裙子在混乱中撩开到大腿上,连衬裤都露了出来,我们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双脚交叠着压住。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继续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我恍恍惚惚,手不知不觉放松,少年立刻挣脱桎梏,想推开我。

    突然,地面震了两下,接着是持续了几秒钟的晃动,头顶的地板和前面的木柱摇晃着发出“咚咚”的声响,好像快要塌掉。

    是,是地震!

    我慌乱了起来,大声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抱紧了眼前这个刚刚支起腰的人。什么种族,什么贵贱,什么廉耻,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温暖c柔软又干净,我用力抱着他,贪恋一丝莫名的依赖,仿佛那样就可以赶走地震带给我的恐惧。

    我的祖父鲍勃史密斯十年前死在加州的一场地震中,当时我正好寄养在他那里,那是他白手起家的地方。那一天,我在马棚里看他喂马,地震来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跑出去,顶棚就掉了下来,他整个人罩在我身上为我挡住了那些沉重的木头。我看着他从嘴角不断冒出来的血,想起了就在前一天,他还跟我说:“这马棚也该修修了。小家伙,后天天气好了,要不要帮我这个老骨头一把?”我摇了摇他的手臂,他没有应我,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阴影从未消散,它像个幽灵一样在心头徘徊不去。我十年来都不再去加州,我排斥来日本因为我听说它常常有地震。我很害怕,我不够勇敢,我闭上眼睛都是祖父的手臂。压抑了十年的情绪突然像火山爆发一样倾泄出来,我抱着那个少年,失声痛哭,在一个陌生的异国,以一种怪异的情景。

    然后,我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力量得到了释放一样,一股热流从下腹一下子冲了下来。我渐渐停止了哭泣,忽然记起了之前一直被忽略的某个小小的问题。

    少年双手支住地面,头微微后倾。我看到了他干净光滑的下巴,还有小小的c在滚动的喉结。他一直没有动,见我不再哭了,才凝视着我,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诧异。他只轻轻说了一句:“没事了,停了。”看我无神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窘迫地起身,又撞到了软绵的手。是他啊,及时伸手护住了我的后脑,不然我就该是狠狠碰上头顶的木板了。

    他沉默着缩回手,眼睛望向别处。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声谢谢,感觉实在别扭。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外面伸进来抓住了我的衣领,一把把我从少年身上拽了出去。脑勺在木板上重重磕了一下,我狼狈地捂着后脑,惶然地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和服的男人站在面前。

    是那个阴沉的男人,维维安想要追逐的“猎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终于想起来这的目的了。那维维安人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此刻不容我胡思乱想。

    他旁边是一个个子很矮,满脸稚气的男人,看起来挺年轻的,东方人大都给人这种感觉。我见过他一面,之前在路边等维维安时看到他带队巡街,帮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善后。这个人嘴巴里咬了根草茎,笑嘻嘻地问:“哎哟,受伤了呀?”声音很熟,原来刚刚过来的那人是他。

    他显然是对着我的身后说话。我转过身,看到少年刚慢吞吞地从地板下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他长发散乱下来,白色的便服领口大开,在腹部的地方晕开了一块殷红。

    少年像是搞不清状况,愣愣地说:“啊。”

    全无预兆地,十三岁那年的糗事再一次发生。

    我又恼又羞,幸好我的裙摆已经落下来了。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搞脏,我低头看自己,却发现自己也和少年一样衣衫不整,紧身胸衣扯得皱巴巴的,乍看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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