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转着手枪玩,一手按上刀柄,嘴里却孩子气十足地咬着袋子。
松本医生和小林先生赶忙跑去搀扶里欧先生回屋。走过少年身边时,松本医生出乎意料地给了少年一记爆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之意,相反,尽是慈爱和纵容,就像兄长对待不懂事的弟弟一样。
他们是熟识!我心底暗生出不满,这样的亲昵在同时作为被袭击者和客人的我们来说,实在太过刺眼,即使是我们先采取敌对行动的。
可是接下来松本医生对里欧先生周到的照顾又让我愤懑消了大半。罗恩神父常和我说:“要经常铭记别人的恩情,忘掉别人的恶意,这样你的幸福感会多很多。”我会感恩别人,但也很记仇,整个晚上始终戒备地盯着那少年。
他看也没看我,进来就熟门熟路地靠在屏风边坐下,像个局外人一样目不转睛看着松本医生为里欧先生按捏。他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偶尔捧起茶杯轻轻啜上一口。要不是眼见他的身手,几乎会以为这只是一个乖巧腼腆的少年。虽然前几天在祗园,他没有杀我,可是他出手过于狠厉,依旧让我留有后怕。
小林先生察觉到了我对他不同寻常的敌意,坐到我边上,用英语问:“史密斯小姐,你认识他?”
“就是这个人!上次他差点杀了我!”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咬字很重。
小林先生一听变了色,忍住怒意用日语转述过去时,少年喝了一口茶,脸上又露出迷茫的神情,他说:“有吗?我不记得了。”
如果眼睛可以喷出火,这个人一定会被我的怒火烧成灰烬的。小林先生用英语劝我:“跟这人起争执没有用。他们杀人一向不分对错,不看对象,只要是站在面前对他们出手的,一并杀死。今天还是看在松本的面上才没有开杀戒的。”我明白的,跟他动手我们是讨不到便宜的,但他也未必就能这么杀了我们,这该给他们的幕府惹多大的麻烦。当然,我也只能恼恨地白了他一眼,走到里欧先生身边轻声安慰。
里欧先生只是躺着哼哼唧唧地喘粗气,少年那一击力道实在太大了,他刚刚把晚上吃的全吐了出来。漱了几口水,又喝了松本医生端来的一碗汤,他脸色才好了起来。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也不愿意,小林先生就更为不安了,因为我们是跟着他来的。松本医生尴尬地对着我们深深鞠躬。里欧先生并不买账,低低咒骂了一句。我想如果不是此刻身体不适,他一定会爆出一长串粗口的。
另一边,少年突然站起来。除了松本医生外,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理别人,只是跟松本医生说了一句什么,松本医生指了指仍摆放在案几上的餐盘。
我这才看到,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少年的怀里,正在懒洋洋地甩着头上的水珠。少年轻轻地扫开粘在它耳边的一片叶子,随手在小案几上拿了一个外面用紫菜包着,中间夹了生鱼的饭团,捏了一块放在小碗里搅拌开,端到猫跟前,又亲昵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小猫撒娇似地“喵”了一声,转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跳下地,慢慢地享用自己的晚餐。一人一猫就那样坐在一旁,一个喝茶,一只用餐,烛光摇曳下是一幅温情融融的画面。
少年有一个温柔美好的侧脸。
我愣愣地盯着他的刀,刀镡上挂着一个和我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桃木挂饰!我顿时觉得十分不安,我记得我手上的挂饰明明是从那个被他杀死的浪人身上掉下来的。
下意识地把腕上的挂饰往上撸了撸,就小声地跟小林先生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小林先生点点头,一边跟松本医生道别,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里欧先生准备离开。
“啊!”松本医生紧忙拉住他,急切地说了一句,然后冲坐着和猫玩耍的少年喊话。小林先生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