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老太太从她进门开始,眼睛都没有从虞冉的身上挪开过。她已经形容枯槁,眼神也大不如从前,但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相隔了十多年才见到的虞冉,然后终于在虞冉开口后,颤颤巍巍地声音嘶哑的喊道:“冉冉?”
虞冉蹲在了病床边,靠近了这个老人,“嗯,是我。”她情绪还算是稳定,只是眼睛有些痒。
“真的是冉冉啊!”老太太像是很感慨一样。
“妈,是她。”虞清怀在一旁确认说。
老太太眼里带着几分泪花,然后伸手像是想要抓住虞冉的手一样,虞冉见此,主动伸手握住了老人干瘪得就像是枯枝一样的手掌,“嗯,我是虞冉,nǎinǎi。”
老太太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嗯,冉冉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虞冉蹲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人的精力不是很好,说了两句,还都是反反复复的那些话。
这多久啦,才回家。
nǎinǎi可想你了,怎么才回来?
是不是害怕有人欺负你?不怕,有nǎinǎi在。
以前是我们不好,冉冉,你就回来吧。
说有的话,就最后一句,让虞冉的眼皮跳了跳。过去的孰是孰非,对她来说,都在傅佳变成一黄土的时候,也就被打下前尘的烙印。
她陪着老太太聊了两句,后者精神不济,很快就觉得来了睡意,喘着粗气,没多久又沉沉睡去了。
“刚才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让护士在蛋白营养液里加了点有助睡眠的,现在可能是yào效到了。”虞清怀站在一旁解释说。
虞冉点头,跟着他走到外间聊。“还有说什么吗?我指值班医生。”
可能是情况不太好,虞清怀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们都有了心理准备,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就靠着营养液这么挂着,也不是办法。”
虞冉也跟着沉默,生命总是太过沉重,每当要流逝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后事都安排好了吗?”虞冉盯着虚空处的某一处问道。
“嗯。”
就在虞清怀回答的时候,正好就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女人。
“你是谁?”虞冉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
倒是一旁的虞清怀先开口了,“给你nǎinǎi请来的特护。”然后他又对着门口那女子道:“进去守着吧,老太太才睡下。”
那女子安静点头,然后这才走了进去。
虞冉有些疑惑了,她昨天都还说请护工,结果还被江雯冷嘲热讽了一番,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是虞梦找来的,说有个有经验的总比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好。”
虞冉:“.......”现在虞梦是什么意思?跟江雯对着干?这听起来很玄妙啊!
在病房待了没多久,虞冉就下楼了。
她低着头走路,心情有些微微沉重。突然,一道yīn影就覆盖住了她,虞冉这才抬头,随即惊呼出声,“哎呀,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站得笔直的男人,脸上一红,刚才在病房听虞清怀说家里老太太的病情,就把跟穆丛的约定给忘了。
虞冉先在觉得她可以自己动手亲自把自己给埋了,她居然敢放首长大人的鸽子......
“没事。”穆丛的脸上瞧不出喜怒,而后虞冉又听见男人开口:“家里的老人还好吗?”
虞冉这才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可能不太好,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没有几天的时间了,现在也只是吊着命。”想到方才在病房里虞清怀的那些话,虞冉也觉得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