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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沛与夏侯衷还真不怕周王,有什么好怕的?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

    当年夏侯沛比兄长们小上十岁,已是极大的短处,可那时皇帝年轻,能等她长大。周王却不一定了。

    皇帝若能将周王藏在身后,一丝风声也不露,私底下替周王铺路,铺上十来年,那就不好说了。可眼下,皇帝丝毫未曾掩饰用心,周王已成众矢之的,早没了韬光养晦的机会。

    从这角度一看,夏侯沛倒有些不确定,皇帝是果真疼爱周王,还是只用周王来平衡她与晋王。若是后者,看着又不太像,皇帝对周王真是疼爱到骨子里,内库之物,是任他取用,近日言行亦是一心为他谋算;可若说是真心疼爱,又将周王捧得太高,倒像树了个靶子。

    果真帝王心术,夏侯沛一时竟看不透皇帝究竟是何用心。

    皇帝下诏议立太子不多日,京中便流言四起,称皇帝欲传位周王,晋王与秦王皆无缘大位,接着便是各种对周王的溢美之词,将周王夸得,仿佛只有那皇位才配得上如此出众的少年。

    当年皇帝欲立太孙之事也被重提,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有,说的人有理有据,听的人笃信不疑,百姓都认定,东宫新贵便是那位年方十岁的周王殿下了。

    百姓不知事,热闹一阵便罢了,大臣却不会善罢甘休。

    一道道奏疏涌向皇帝的御案,或以京中流言为切入点,请皇帝早定储位,以平息京中物议,或建言周王辟府另居,乃至他的母亲与弟弟们也不适意再居东宫了,当一同迁去周王新邸,由周王奉养,或请皇帝逐周王就藩。

    乃至高丞相都坐不住了,周王是高氏外孙,他怎么也甩不开手的,干脆也上了一道奏疏,请皇帝不要再加恩周王,许周王出宫建府。

    见晋王与秦王还没怎么争起来,大臣们竟纷纷众口一词地攻击周王,皇帝气得很,一怒之下,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带周王游幸终南山别宫去了。

    皇帝出京,夏侯沛与夏侯衷都未能侍驾,留在了京中。

    夏侯衷焦躁不已,周王欲承大统之事,起先是夏侯沛散播的,后面太孙之事却是他在推波助澜。他花了大力气了,结果皇帝却带着周王一走了之,竟是一心护着那小子。夏侯衷颇觉无用武之地,气得很。

    夏侯沛倒是高兴,皇帝不在,她自然也闲下来了,便日日去宫中,扰得同样未侍驾的皇后不得安宁。

    “阿娘,上回制的新衣可好了?可要让儿试试大小?”夏侯沛左看右看,上回那身衣袍看着已是快制成了,眼下过去月余,应当已好了。

    夏侯沛跃跃欲试,欲着新衣。

    那衣袍确实制好了,皇后手持书卷,闻言,便唤了阿祁来,令阿祁领着夏侯沛去试。

    夏侯沛忙道:“阿娘领儿去吧?书看了许久了,正好歇一歇眼睛。”

    不知她又有什么把戏了,皇后正待拒绝,便见夏侯沛乖巧讨好地看着她。

    横竖是外袍,就是宽衣,也宽不到最里层。皇后想了想,终是不忍见她失望,站起身来。

    夏侯沛高兴不已,乖乖跟在皇后身后,随她走入内室去。

    这是皇后寝殿,扑鼻而来的是淡淡清香,那是皇后身上的气息。

    那身外袍就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矮柜中。

    皇后亲自将它取了出来。玄色的底,繁复的刺绣纹样,衣摆衣袖等处的边都是一针一针刺绣出来的。

    这一件简单的衣袍,其中所花费的心力,绝不少。夏侯沛接过,手心爱惜地婆娑,指腹摸过那金线刺就的纹路,凸起的丝线密密的,有一种充满了用心的厚重感。

    她看着皇后,眼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娘,这上面的绣纹,费了不少功夫罢?”

    皇后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问,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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