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分担他的忧苦!瀚抒心念一动,完全想不出拒绝的话,实则,他也不希望她走?实则他需要一块浮木陪在他身边?可是他怎能这么自私!他随便一个举动就可能害了她啊!不行!不行!一定要赶她走!
骤然之间,手腕竟是剧烈缩紧,瀚抒难堪承受,脸一抽搐,面色惨白地弯下身来。
“洪山主!”她一见瀚抒痛苦就知发生了什么,急忙去取随身药箱,极快就找到了林阡曾通过她给瀚抒缓解的药。
总算,有借口可以留下了吗。
命运对他洪瀚抒,真是一直在开玩笑。
阴阳锁的剧情反复多变就跟小人一样,令他当时想以死谢罪唯独担心红樱、靠手刃李纯祐的决心才勉强不自尽,而现在又想赖活着只为找到吟儿、也许能够从吟儿寻到转机否极泰来也说不定……
手腕收紧的痛苦他时隔多日总算尝到了,看到红樱随身携带的物,他知道那是林阡给的药,林阡的人一定也找到了吟儿在给她针灸,于是阴阳锁的此消彼长只能以服药和针灸的方式温和地平衡着。
然而这几天吟儿的病情得到了极好的控制,而洪瀚抒又以为阴阳锁解了没什么戒备,所以受苦受累的全都变成了洪瀚抒……
如此,也好。
为了给劫后重生的吟儿过几天好日子,也是为了训练克制自我的能力,他对红樱说能不服药便不服,刻意地抑制着所有的不良情绪,宁可承受本不属于阳锁的苦累折磨。
或许就该这样,命运越压迫,他就越该反抗,阴阳锁的威力越强,他就越不放弃要打破它!
陡然间,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从人生的最低谷反弹,顽强地继续着挣扎。
伤病缠身的这几日,竟更加对红樱产生了些许依赖。离不开她,有她在果真能缓解许多。身心都是。
即使是流亡逃难,他每天都能吃到想吃的,穿得干净整齐,睡得舒服安然,行得惬意而不寂寞,对于流亡之人来说。这本就足够,他很满足。
甚至这一路,他觉得根本不像在流亡逃难——
很开心,长途跋涉,这么温馨的末路。
“红樱,你是个好女子,日后谁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她给他做饭,为他洗衣。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他也是个复杂的动物,她对他有多好,他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着。
他脸上渐渐恢复笑容他不知道,他只发现自己竟破天荒主动地学做菜了,尽管只有那么一次还失败得彻底;还有一天他在旁看着她想捕鱼而不成,他教她在水面上击掌、让那些鱼自动地飞上来。她效仿了却溅得他和她都满身泥水,他才听见自己笑得那么大声那么痛快。
一回首。忽怔住。那曾想和玉莲白头偕老的梦,其实不就是这样,寻常人家的生活……
曾经有三个女人,接连步入他的生命,玉莲不肯陪他走多久,吟儿迈了一步就离开。文白追到半途终于放弃。在他以为再没有爱的时候,竟又出现了一个女子,也许不会轰轰烈烈,却是可以一起过日子的细水长流,长着和玉莲、吟儿相似的面容。存着一副和文白相近的性情,她没有说,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愿意和自己走到底。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看自己,接不接受而已。
其实,也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对她的感情就跟她那个人一样那么纯净。然而,因为他现在还有太多的事,以及太多的负担,他也怕他只是一时冲动,反而伤害了她。还不如,暂时地就这样进展着,慢慢地顺其自然:
待我过去了这个难关,真的有能力了,再说出那句,“不如一起生活吧。”
天待他洪瀚抒,真是不薄。也许是天可怜见,看见他前半生总被女子耽误,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