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内心震撼,也再不疑叛徒之事。
此番萧溪睿田守忠遭遇的覆没情景,确实和当年的越雄刀夫妇如出一辙。只不过头号大敌从完颜永琏换成了完颜君附。
“当年,越雄刀夫妇的死,明明是程沐空的变节出卖,却偏偏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你娘。”那晚在鄜延路的山路上散步,林阡对吟儿如是说。晚风习习,河流如血。
“我懂,你是不希望看见多一个我娘的产生……然而,你的意思是,还是有这样的一个程沐空存在的?”吟儿问。
“确实有奸细存在,且还不止一个。”林阡点头,神色凝重。
原来是这样。吟儿这才知道,其实林阡对一切心里有数但却把他的疑虑止在心间。他为什么不希望大家胡乱猜疑?是不愿看见二十年前同样的悲剧发生,不得不勒令众人清醒谨慎地对待。为了这个百废待兴的延安府军心重振,他宁可放低自身实力也杜绝猜忌疑云。
“何……何以见得?”吟儿最怕这种事,从来暗箭最伤人。
“若非延安府有叛徒泄密,金军的扫荡即使不错漏,也不可能无虚发。三天之内,全军覆灭,神也办不到。”林阡告诉吟儿,“之所以确定这个是叛徒,是从操纵模式上看,金军的利用多过合作,就不可能是金军的自己人,而是宋军的变节者无疑。”
吟儿看着林阡,点头,不免生出些怜惜来。她明白了,金军对田守忠据点的拔除百发百中,是刻意的。如果金军为了去保护那个或那群细作,是绝对会假意走了些弯路扑空过几个的,而不是正巧每个出击的都有回报这么明显。金人这么做,是不管细作们的死活也要给林阡打击。他们明着告诉林阡,你身边存在叛徒,希望林阡自乱阵脚。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帅的大忌就是猜疑,何况林阡这么重要的人,他的心态影响着整个南宋。
这战术又是谁的?攻心术,轩辕九烨的吧。幸好林阡没有中计——没中计,却俨然被困扰了,可恨的鬼兮兮,吟儿看着林阡蹙眉的样子就想杀了他!
“你说不止一个……除了这个延安府的叛徒之外,还和上次说‘暂时不能确定的事情’有关吧?”吟儿问。
林阡一怔,点头,对吟儿说起首阳山事件来,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出不对劲。
“妙真是去定西还是陇西,这样的切入点你都发现……”吟儿听罢,皱眉想,“然而,会否只是那个控弦庄主使自己犯口误,把陇西定西说混了?”
“这种谬误,细作根本犯不得。”林阡摇头,“据我推测,是我在与众将筹谋之时,被藏在角落的奸细偷听了去。”
“嗯嗯嗯,该是被偷听过去的!总不至于是庆功宴上的大伙儿们出卖盟军吧?无良马贼?向将军?致诚?范遇?这些人怎么可能?”吟儿说,若要给绝对互信划分层次,庆功宴上的人们必定都是核心层。这些人,阡吟都坚信哪怕世界末日了还留在联盟里,何况,几年前的联盟也爆发过信任危机,结果证实是个不起眼的大嘴张扰乱大局,阡吟误会过他们一次,早发誓不会再对他们不起,吟儿立即为阡排忧解难:“这个在首阳山偷听的奸细,他就未必是变节的叛徒了,他有可能是大嘴张那种,有可能是银月那类。”
“是啊。所以我吸取了首阳山的教训更加谨慎,这次延安府的所有据点,我嘱咐田守忠只告诉听弦一个人,务必谨慎。”林阡道,“为了不被人偷听,守忠告知听弦据点分布时,是写在纸上不曾言语,听弦看完记住后也便当场烧了,延安府的那个叛徒,究竟是从何处得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哦,原来造成的困扰在这里呢。吟儿放心了,点头:“这样一来,听弦被千夫所指,也就不冤枉了。但听弦他……又确实没有动机降金。”
林阡点头:“这次听弦被千夫所指,显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