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道之剑,兴国安邦,此乃亘古流传之神器,不可为一两个凡人留恋。小段,听师父的,就算你今日去投林阡,师父也认!若再执意跟着完颜永琏,你只会越陷越深,迟早堕入魔道!”
战狼笑了一声,目光如炬:“人生于天地之间,无始终非君子也。你们天衍门的门规,就这句还像点样,我认为正确、可以遵守。其它的,我全废了——亘古流传的笑话!”
“早说过,你的‘始’,原原本本被你丢……”北冥老祖气得哭笑不得,话音未落,就见战狼厉喝一声,披头散发形似疯癫,无穷杀招全朝他来,错愕……倏然身畔剑影一掠,原是轩辕九烨袖中啸响,“轩辕”惊起连天雪涛,将“湛卢”本不该有的煞气掩盖大半。
面前这层出不穷的锋芒贯天、日月斗耀,竟是阿九和小段两个爱徒自相残杀了起来,老祖花了半晌功夫才接受事实,“啊,大水冲了龙王庙……”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受伤都不舍得,两败俱伤就更不忍……一想到这场架并不是不明不白、而是小段想杀自己让自己闭嘴,老祖就忍不住伸袖想抹眼泪。
“事已至此,怕是不成了。”段亦心并非不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但她不喜欢强迫旁人更改志向。
“段女侠,你已尽力,安心等主公来,这里且交给我。”莫如身披甲胄上前,举断絮剑发号施令,“三军听令,他不吃软,那就兵戎相见!弓箭手准备放箭。”行事干练果决,竟无昔日半点柔弱。
核心处轩辕九烨和战狼的这场剑斗,两人都未尽全力也没带杀机——毕竟曾经共事、引为知己,还是同门、剑术相近,所以在外人看来再如何险象环生也一定不了了之。
“苍生交给你,曹王我来担。”战狼与轩辕九烨迭剑僵持时,曾低声说了这样一句,令轩辕心念一动,最终作出了掣剑的决定。
逃兵?两人都是,只看对谁。通透如轩辕九烨,干脆利落,最不啰嗦:“那就互不干扰抉择。师兄保重。”
轩辕九烨当然不会逗留,救下北冥老祖后转身旋走,不曾插手莫如已然发起的对战狼的围攻。
北冥老祖却比他拖泥带水得多,肝肠寸断,宋军刀丛中一步三回头。
小曹王懵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终于捡回自己的魂来,碰巧望到这依依惜别一幕,不由得冷嘲热讽:“怎么哭哭啼啼苦兮兮的亲戚们都走了?还是说他们只是第一场?待到日理万机的林阡来了,你正好可前去拜见主公?”
战狼堪堪回首,愣怔怔望着他一动不动,久矣,还不动,直望得小曹王心里发毛,险些原形毕露、跪求段大人我不懂事说错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在战狼终于在封寒拍肩后回过神来,笑:“你和他,竟仅有眉目相似。昔年他放逐你,原是想磨炼你,可岳离和封寒,到底是太惯着你了。”“他”,自然是完颜永琏。
封寒默契地说是,拉开小曹王圆场。还有时间对话?赶紧杀出重围!
冲突、周旋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总算挣脱宋匪的又一次围杀。不同于小曹王在喘息时尚能庆幸,战狼和封寒虽身在此山却也能隐约看出,对面的莫将军不让须眉,根本是有意无意地给他留缺口,最终目的是将他堵进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地——锻炉谷。如是,是考虑到若他走火入魔、能对世人的伤害少些;若他未成魔,则被林阡生擒的变数也最小。
“我军务必避开锻炉谷。宁可先在这狼沟山里绕圈,稳扎稳打,遍寻出路——不是不能走出去。”曾几何时,他们对宋匪的战略一步步地退让着。只要能解困就能翻身,只要能会师就能解困,只要能走出就能会师……
永夜之昼,总算有立锥之地暂时栖身,身边不乏有小曹王那样的战场新丁,明明号令森严却也因疲惫不支而就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