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方消,安丙边摸着脖颈边到案前坐下,惊魂未定,冷不防后背脊梁又被一柄尖刀抵住,霎时魂飞魄散,脖颈的冷汗瞬转到后背。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光线顷刻变暗,侍卫如同隔绝,刚离开他前往李好义葬礼的盟主更别指望来救。
“安大人,杀人如麻的滋味如何?此刻是在算计着怎么把李好义的死嫁祸给我么。”执刀者原是王喜,这一幕偷袭似曾相识,原是吴曦对王喜用过。
“这话什么意思?我杀谁了?李好义的死根本是我始料未及!”安丙听出声音,赶紧奋力撇清,我并未想杀人嫁祸!
“我说的杀人,说的可不止李好义。我说的,是稀里糊涂沦为叛党的孙忠锐,和被你活生生五马分尸的吴曦呢。”王喜说得安丙心一凛,原来王喜什么都知道?缓得一缓,又听王喜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至于李好义,他本是你想除去的,只不过我恰好为你代劳了,怎样,高不高兴,可以趁机一石二鸟?”
“果真是你杀的?凤盟主眼皮底下,你也敢动手杀人!”安丙渐渐恢复理智,看他好像并非要夺己命,寻找机会与他周旋,“现在刀指着我,又是何意?”
“来同你撕破脸的。”王喜阴鸷地笑,“让你尝尝,人为刀俎的滋味如何。”
安丙强装冷静,声不敢颤:“令郎之死,非我所愿……”见侍卫迟迟不来,安丙艰难推测出,王喜有相当强劲的内奸或同党,筹谋久矣,布局周密……想到这里,安丙不由得又大感蹊跷:“既然恨的是我,你为何杀李好义?你可知李好义一死,最容易受牵连的是你?!”
当然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王喜部署详细,那为什么不杀我安丙来嫁祸李好义?像现在这样杀李好义,除了会招致凤箫吟怀疑以外,在安丙这里李好义是用来制衡王喜的、李好义死了王喜就算不是凶手也会失去寄生的屏障啊!
“安大人以为我还是蠢货吗,杀你好便宜李好义上位?林匪和悍妇只怕求之不得!我之所以杀李好义,是给你安丙下马威,告诉你我早就不怕你制衡了,相反,我随时可以这般杀了你,日后还是乖乖听我话比较好。”王喜的格局早已不再在沔州都统,他杀李好义是想制约安丙谋夺川蜀。
“可惜你赌错了,王喜,你的恐吓敌不过盟王盟主的威慑,今时今日的安丙,可不惧你的威逼。”安丙刚见过凤箫吟镇压叛乱的杀伐决断,知道这是最稳的靠山,她随时可能回来救自己。赌一把!视死如归最能吓退逆贼!尽管安丙的手心都握湿。
“安大人当然不怕威逼,安大人怕利诱啊。”王喜冷笑嘲讽,“譬如仙人关前,曹王以‘蜀王’之利相诱,安大人心动得溢于言表……”
“那只是做戏……”
“说给林匪和悍妇听,他们信?如今再如何大权在握,当初你也曾真的摇摆不定!”王喜和安丙相互打断,安丙的神情焦灼,王喜的表情则狠戾,“安丙,我还有你骗孙忠锐叛变投敌然后借杨巨源之刀杀他的罪证,你啊,休想再用对付孙忠锐的那一套对付我,想玩把戏,卸磨杀驴?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爱子枉死,王喜只想着先下手为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安丙再怎么深沉,我王喜凶残就行了。
“你所谓的罪证,一面之词,盟主会信?”安丙心惊,蹙眉极力淡定。
“我是人微言轻,可曹王府呢?”王喜眼中俱是杀气。
“哪还有曹王府?”安丙哈哈一笑,记得曹王府已被金帝除名。
“你忘了林陌?”王喜还没说,安丙就记起了那个眉眼气度与林阡有九分相似的男人,骤然心虚,气流的变化竟然肉眼可见。
“原是……曹王府余孽给你壮的胆。”安丙恍然,顿觉煎熬之至,王喜的底气原来在这里,并非逞匹夫之勇!安丙原想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