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孤僻。我走到平伯的门外,便听到平伯那爽朗的笑声,笑声带着苍健的豪气。
我推开了门,一灯如豆。
只见平伯同一位尼姑对坐着,二碟素菜,正在边吃边谈笑着。俩人见了推门而入的我,愣了愣。平伯笑着招呼我,问我吃了饭没有,我说吃过了,我觉得满身不自在,见那尼姑竟是痴痴地望着自己,目光里竞有一种忘乎所以的热切。
那尼姑四十多岁,光头上那整齐的斋疤分外醒目,一身的衣装素净而又端庄。平伯轻轻咳嗽一声,那尼姑回过神,眼眶里竟然有些润湿,她轻声地问:“你便是二巴?”我傻傻地点头。
“今年十八岁了吧?”我听了一怔,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年纪。那尼姑又定定地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苦命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吧”
平伯拿出一碗花生,让我吃。我局促不已,眼睛不敢同那尼姑对视,心底却觉得暖烘烘的,如浴春风一般。
“二巴,这是空灵禅师,她今年刚从福建回来,现在是我们村外西边的太阳庵住持。”
平伯说,“她出家前是我的闺女,今天我们聚聚,你来得正好,来得正好。”
平伯的嗓声忽然有着哽咽,我奇怪地望着他俩,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来得正好。
那尼姑又问我,“你娘没给你说媒么?”我红着脸,摇摇头。尼姑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灯火,默不作声地沉思起来。
平伯一个劲地瞧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我不自在地剥了一颗花生,只听平伯说,“二巴,待平伯给你做媒,寻个媳妇。”
我一歪头,说,“不用麻烦,我一个人过得挺好,挺好。”说罢,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一边又说,“平伯,你们慢吃,我走了。”
“二巴,再坐会儿。”平伯说。
“不了。”我走出门,飞似的跑出弄堂。
那尼姑看着我的背影,似乎又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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