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听出來.刘辉在笑话邓某人不自量力.大石油是集中全国最优秀的石油产业工人.白手起家在荒原上建设起來的产业奇迹.当年无数的英雄事迹.无数的劳模代表.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
那个年代的人.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们可以饿着肚子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只是为了保证掘进进度.他们可以在冰天雪地中.一跃而下混凝土搅拌坑.充当人体搅拌机.
九十年代的人什么样.经过改革开放十几年的洗礼.华夏人从君子不言利.变成时时刻刻关注经济利益.刘副省长悲哀地觉得.沒有好处的事情.恐怕不会有人去干.即便是有好处.大家也要算计一下投入产出比.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标签.”邓某人丝毫沒有被常务副省长的名头吓到.反而豪气万丈.“传承自那个时代的产业工人.骨子里沒有变化.依旧渴望荣誉.兴安省应该学习侨州市经验.有全省一盘棋思想.绝对不能各自为战.如果集中兴安省全部力量.做好一件事并不难.势必会给兴安省一个灿烂的未來.”
终于.刘辉看向邓公子的眼神不再是审视甚至是挑剔.九十年代很多人贬低当年的理想主义者.在很多人眼中.那些劳模是傻子.一个个不会算计自己利益的人.恐怕都是被洗脑了.
只有从那个辉煌的时代走过來.只有刘辉等从五六十年代成长起來的.才会相信真的有理想主义的存在.现在的人太现实.现实到令人发指.
今天.居然在一个七零后的口中.听到对那个时代印迹的肯定.对曾经倾情付出的老一辈的尊崇.让刘副省长心中很不是滋味.当荣誉只是党报上的白底黑字.当曾经的历史只不过变成了一张张奖状.一个地方甚至一个国家.还会有未來吗.现在看來.自己似乎有点杞人忧天.荣誉.是可以在人心中传承的.
副省长贺金声沒有那么多感想.作为执行者.他更关注面临的问題.而不是一味的对未來抱有幻想和希冀.很多东西纸上谈兵美如画.真正执行起來有着诸多的问題.谁不干活谁不知道哇.
老贺摇摇头:“如果对现有企业进行改造未尝不可.省内煤炭供应不是问題.只是铁矿矿石品位不高.恐怕很难作为第一选择.如果从外地购买.无疑会增加生产成本.届时产品很难有竞争力.原材料如此.更不要说汽车.”
其实兴安省原本有相当优质的铁矿资源.可惜六十多年前.小鬼子占据了这片富饶的土地.经过长达十四年掠夺性开采.原本的富矿变得一片狼藉.再想恢复当年华夏第一矿产大省的荣誉.沒有任何可能.
“四年后就是二十一世纪.新世纪新的产业革命浪潮.带给华夏的不只是机遇.更有竞争.新世纪不只是人才的竞争.经济的竞争.文化的竞争.思想的竞争.更是资源的竞争.”
邓某人不怯场.就凭这已经让诸多大佬刮目相看.场下几位处级、副处级筹备组成员还有点紧张呢.陈先林等人似乎完全变成了陪衬.沒有人看向他们一样.沒有人注意他们的感受.
被冷落无疑是官场中人最大的悲哀.而筹备组几位的悲哀.偏偏是自己的同事带來的.邓某人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褫夺了各位领导的光芒:依旧在那里侃侃而谈.
他似乎是和省府大佬们在探讨在研究在演讲.而不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即便是汇报.他也越级了呀.小邓科长眼睛放光:“借助俄罗斯廉价钢铁.在和远东地区交界处.选择一个合适地址成立轧钢厂.专门生产汽车专用钢材.”
很难相信会议室讲话的是一个小小科级干部.乔明英暗暗点头.难怪黄强非但沒有追究女儿和小男生的关系.还把邓某人看作隐形女婿.不得不说小邓科长有着非同一般的眼光.这一点即便是燕京城那些世家子.也沒有谁可以和他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