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烦心事。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罢了。”
田杏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华霜也不再多答。
夜色更加清晰了起来,华霜对着星空长舒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主意。
书房。
“爹。”阮慕笙与阮慕南一同拜倒,“儿子请求与爹一起北上杀敌。”
阮国公背对着他们,脸色不明。
阮慕笙道:“儿子现今虽已是京城守将,但一心只渴望为国战场奋战,死而后已,成为与爹一样的领兵将领,还望爹成全。”
阮慕南接着道:“爹,御前侍卫统领虽然是个好差事,但是左右无趣的很,还是真刀真枪地上阵杀敌来得痛快些。”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心急。阮慕笙今年已近而立,阮慕南也二十有七,放在其他国家,早已是独当一面的战场勇将。但是阮国公虽然自己一生戎马,却铁了心不让几个儿子上战场,只让他们在京城谋了份不错的差事。连刚才阮慕南去战场那次,都是偷偷换了装跟在队伍里,最后还是被老国公发现,给当众踢了出来,最后躺在床上半个月都没起得来。
“爹……”
“别说了,让我想想。”阮国公硬声道。
直到两个儿子退出房间,阮国公才长叹一声,无奈之至。莫说他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任何一个武将,都是盼望着有后人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寻常人家都简单能做到的事,放在他们这里,却是难上加难。
十余年来,那老僧的话绕梁不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生女凤求难,生子马革还。
余悲叹息。
——
终于到了出征的这天。
天气晴好。
六月的天气本就带了丝浮躁,但人人心里的激动与畅快竟比这天气还热烈了几分。
武帝端坐在高台上,看着校场上精神抖擞的霖国将士,面上虽看不出几分,但心里已满是欣慰。
他打下的这个国家,终究也是有人来守卫。
他的儿子,他的子民。
“皇上。”阮国公于万军当中现身,对皇帝躬身拜别。
武帝连忙站起身,扶起老国公,眸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什么,只道:“卿此次出征,千难万险,余甚忧兮。然国家危难,承国公佑护,方能安平。待到凯旋之日,朕定当携百官迎到十里长亭。这杯酒,为国公践行。”
阮国公大半生都在战场上撒血流汗,却没掉过一滴泪。这是眼眶蓦地发酸了。
或许是为远景担忧,或许只是看了皇帝跟自己一样染霜的鬓发。
他们曾共同为了这国家奉献了数十年,如今,终于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证明他的忠诚和决心。
“臣遵旨。必不负皇上所托。”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场下数万将士吼出:“此仗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
排山倒海之音猛袭而来,每个人的心中都为这热血的一刻震动着,膜拜着。
大军出发之时,武帝最后跟自己要上战场的儿子道别。
墨昀壑一身银亮铠甲,眼眸中镀上一层坚毅之色,以往那平庸不显的晋王,此时竟如天神一般威猛高大。
武帝想对这儿子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几次,最后却只化作了两个字:“保重。”
“父皇保重。”墨昀壑也没多说,面色沉毅,转身骑上马,随着出征的号角与大军慢慢离开皇城。
武帝在大军走了数刻后也没有动,双手背在身后,壮实的身影斜照在城墙之上。
太子跟在后面,眼里晦暗不明。
老三,晋王,这是要开始与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