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成蛟自从离开骊山以后,他一路离开了秦国,去了赵国。
赵国一直是他喜欢的地方,他又重新游历了一番赵国,在这一路途中,他想了很多,他在思考着以后的人生,要么战斗,要么放下过去,从此去流浪。每当看到天地间那多姿多彩的景色,他心中的天平其实更倾向于放下。
但是有一天,在他收到长信侯的一封信后,他的天平又向另一端倾斜了。那封信告诉他:韩夫人、茜草公主被关进天牢,白夫人被打入冷宫。
这三个人都是他非常在意的人,却都因他而沦落至此,他心中异常愤恨,事到如今,他已不能放弃,他除了背水一战别无他路,他只有从赵政手中夺回权利,他才能保护他所爱的人。
他写了回信给长信侯,告知他做好后援准备。
他去了邯郸,在邯郸的郊外,他又重新见到了那条河,以及河边那一片草地,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栀子的情景,以及在草地上采野菊的情景,那时,他们约定好再见面。
他从腰带里取出一条手帕,那是她的手帕,上面写着字:珍重,待到秋浓时,采菊南山下。那是上次自己受伤时写给自己的信。他一直带在身上,他将手帕放在鼻翼间,仿佛能闻到她的味道。
他凝视着那一条河,仿佛看到她正伫立在河边,突然间转身回眸一笑。他不禁轻轻吟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是的,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退让。成蛟想道。他驱马毅然地进入了邯郸。
成蛟来到赵王宫,赵王偃接见了他,其中白子宁也在座,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
赵王偃和白子宁现如今已二十六岁,在岁月的沉淀下,他们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赵王偃之所以会叫白子宁来,是因为他们都想向成蛟了解一下栀子在秦王宫的状况。
一番礼叙之后,赵王偃说道:“公子是第二次来访赵国了吧,只是这一次,寡人并没有收到秦国那边有关公子访赵的消息,寡人想公子是以私人的名义来访赵的吧?”
成蛟说:“陛下英明,的确是。”
赵王偃说道:“那甚好,寡人也正好有私事想问公子。”
“陛下请问。”
“这位是白大人,”赵王偃指着白子宁说,“寡人听说你本来也与白大人相识?”
成蛟看了一旁的白子宁一眼,答道:“回陛下,是的。”
“那么公子应该也知道,白大人有一个妹妹在去年去了秦王宫,成为秦王的夫人。公子是秦国的王弟,想必公子对秦王宫的情形也很了解,寡人和白大人都想知道从我们赵国去的那位夫人在秦王宫怎么样?秦王待她如何?”赵王偃说。
成蛟沉默了一会儿说:“陛下和白大人想听实话吗?”
成蛟的这一句话让赵王偃和白子宁感到惊诧,赵王偃说:“当然,公子请实话实说,寡人需要知道那位夫人的实情。”
于是成蛟说道:“陛下,其实我今天来见您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不瞒您说,我上一次来赵国就认识了栀子,这个白大人也知道,后来栀子阴差阳错地进了秦王宫,成为了我王兄的夫人。可是……”
“可是什么?”赵王偃忙问,他和白子宁此时心里都焦急起来,担心栀子除了什么事情。
成蛟说道:“秦王将她打入了冷宫。”
赵王偃不禁猛地拍了一下几案,他非常愤怒地说:“岂有此理!赵政这个无耻之徒,他口口声声来跟寡人要栀子,不惜动用武力把栀子从赵国带走,结果到头来他又不知道珍惜,居然把她打入冷宫。真是欺人太甚!我如果不出这一口气,寡人的颜面何在!赵国的颜面何在!他赵政既然不知道珍惜,就让他即刻把栀子还回来,我赵国的女子本就不该在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