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沉默下来,将碗中最后一点药倒进勺子中,灌入宋戍口中。
“好了,放下他罢。”她开口说道。
百里玉衍慢慢松开手臂,将宋戍平放下来。程小野喂药时,从宋戍口中流出来的药汁沾到了他手上,他有些嫌弃的蹙眉,动身准备出去将手洗干净。
“相公。”程小野喊住他,“你可知小戍何日能醒来?”
总是昏迷不醒,她总有一种他将不久于人世的错觉,这感觉让她心中一阵阵的感到不安和惶恐,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等我们到梅县,他便能醒来了。”以宋戍的身体状况坐马车也只能慢慢走,恐怕等他们赶到梅县,年都要过完了。
“我们何时回梅县?”
“明日便启程。”月恒已经将马车送了过来,既然决定要回去,越早动身越好,省的夜长梦多,途生事变。
程小野对此没有异议,她来找孟荼,还机缘巧合救了宋戍,也算是功得圆满。
是该回去了,淑芳斋还有几个徒弟在等着她回去帮他们选址建店。手不经意的抚在小腹上面,身孕如今已有四个多月,再长途奔波,恐怕身子就受不住了吧,该如何是好呢?
入夜,程小野守在宋戍面前,困意袭来,她脑袋一沉,猛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娘子累了便去睡罢,这里有为夫在,不会有事。”轻若晨雾,静如止水的声音飘进耳朵,程小野心头一暖,凤眸向他望了过来。
他负手立于窗前,一身雪白长袍仿佛踏月而来的谪仙,干净的让人敢亵渎。他似是在凝望窗外景色,可是她知道,他看的并不是窗外,他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便常常是这幅模样。开始她还会怀疑他是不是看得见窗外的色彩,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习惯于如此。
那种若隐若现的陌生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若是有一天,他不再是你认识的他,那时你想要一片清静之地,便来北宫找我。”这是公子辰留下的话,当时她听了只觉得生气,现在想来,却觉得他欲言又止。
百里玉衍,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么?
若是在她自己发现之前,他能如实相告,无论先前隐瞒过她什么,她都可以原谅他!程小野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许多年以后,程小野再次回想起此事时,心中还会感慨,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让你无限拉伸自己的底限,让你变得毫无原则可言。
“娘子?”许久听不到她的回声,百里玉衍扭过头,轻唤了一声。
“嗯。”程小野回。
“去睡吧,这里有为夫守着。”
“你自己都还是伤员,还是你去休息吧。”从受伤之后,他苍白的脸色一直恢复不过一为,她为他吐血太多,本着吃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她还特意去弄了羊血来给他进补,结果倒好。人家嫌那东西太疝气,大老远就捏着鼻子绕道走,更别说吃了。
满满一大盘子,都便宜了孟荼与黄金花两个熊孩子。
“无事。”见她不肯回去休息,他唇角微微扬起,绝色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浅笑,清贵高华,顿时让窗外漫天星光都失了颜色。“娘子过来。”他对着她伸出手。
她起身,向他走来。
才靠近他身旁,忽然身体失衡,被大力一拉,身子跌入一个结实又不过分坚硬的怀抱。丝丝清凉与雪莲香飘入鼻翼,程小野禁不住抖了抖身子,顿时精神了。
冷,好冷!
丫的这男人体温比正常人不知道低了多少倍,夏天往他身边一坐连蒲扇都省了。可现在是冬天,正值三九时节,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实在是好冷啊!
“娘子害怕?”百里玉衍纳闷,她小小的身上在自己怀中不停颤抖。
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狭长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