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张义优雅的一礼,秦云笙语气平静,吐气如幽兰,“既然张大人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的,云笙不是个不懂事的,自知兹事体大,是以自然也是不敢为难张大人的。”
抬头看了张义一眼,听得他从鼻子中轻蔑的哼出了一声,秦云笙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直笑的眉眼弯弯如月牙儿。
笑而不语。
张义一甩袖子,高傲的仰起头,几乎是用鼻孔对着秦云笙说道:“既然秦二小姐自己都如此说了,那下官也就不再客套了。”四白眼轻蔑的看了秦云笙,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般,平静的移开眼神,高手一扬,朗声说道:“来人!将秦二小姐压下去!”
张义的命令一出,守在一旁的兵卒顿时如蜂拥一般团团围住了秦云笙,森森长矛对着她,阳光下,一阵阵的寒光在秦云笙的眼前掠过。
秦云笙笑眸隐隐,对着如许多气势非凡的兵卒,语气如常,“张大人不过是来抓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还摆这样大的架势?知道的会说是张大人奉皇命行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大人仗势欺人,想要强逼云笙入狱呢。”
闲庭信步的在兵卒之中走了一圈,趁着张义已气的说不出来话的空档,秦云笙踩着半寸高的马蹄绣花鞋,已步态优雅的越过了众人走到了院门口。
回首望着一群不知所云的兵卒,秦云笙淡淡问道:“都还愣在这里是准备作甚,张大人不是说是奉命前来捉拿云笙的吗,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这如今竟是打算赖在我外公的府里不走了?”
少女语气柔软,即便话中意思是这般的嘲讽,语气听起来也依旧如同撒娇一般,柔柔弱弱如同江南的一江春水。
在秦云笙似笑非笑的冷冽眼神中,张义的脸色顿时青了又黑,黑了又紫,黧黑的脸上一时简直可堪比是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可真是可笑的很。
死死的盯着秦云笙,脸色如此反反复复的变化好几次,颤抖着八字仁丹胡十分想给秦云笙点颜色看看,但张义终归不愧是在大理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暴怒之下仍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懂得投鼠忌器。于是在庆国公怒气沉沉的眼神之中,他生生的忍下了自己的这口气,一甩衣袖吩咐道:“走!”
铜铁盔甲的士兵们得了命令,一刻也不再多做停留,三两人压着秦云笙走出了庆国公府。
庆国公眼看着自个儿疼爱的外孙女被人给压了去,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架不住张义奉的是皇命,于是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秦云笙被人压走,而自己却只能干瞪眼
怎一个挫败二字了得?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庆国公府来到了大理寺中。
而正如秦云笙所猜测的一般,张义在把她压来之后,并没有按照大元的律法章程,将她这个所谓的“嫌疑犯”带到公审堂先审,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压去了大理寺内关押穷凶极恶人犯的牢狱之中。
刚被铜铁甲护卫压着踏入了牢房幽暗阴森的过道之中,一股浓浓的血腥戾气就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腐肉的腥臭味的血气,简直堪比百年都不曾清洗过的恭桶,真是让人闻之欲呕。
身旁一个个漆黑的牢笼之中,不时的传来些许尖哨的凄惨叫声,听的人脖子后边一阵阵森森的发凉。
秦云笙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惨叫声,忍不住微微蹙紧了眉头,脸色也忍不住泛白了一些。
几乎在同时,张义不着痕迹的朝秦云笙瞥了一眼,借着一旁明明灭灭的烛光,他清楚的看到秦云笙脸上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惨白神色,不由得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这个地方可是他亲自为秦云笙所挑选的,是他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在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