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松园里,林氏刚走,二夫人胡氏便进了叶老太太的正房。
叶老太太对这个二媳妇并说不上多满意,她只挑了挑眼梢,沉声问胡氏,“你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二夫人拿出两个抹额来,呈到叶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媳妇新做了两个抹额,给您老人家送来了。”
叶老太太点头,郭嬷嬷上前接过了抹额。
“倒是你有心了,”叶老太太从郭嬷嬷手上接过抹额,看了起来,“这花纹倒是极特别的,从前没见过。”
胡氏连忙陪着笑道,“老太太好眼力,这是苏杭那边的新款式,前几日我去表嫂家里看到的。您老也知道,我表嫂娘家在苏杭,所以有个新鲜儿花样儿她都能先知晓。”
叶老太太拿过来,在自己的头上比了比,颇满意的点头,“大小也不错,可见你平日里就是个心细的。”
胡氏忙笑着躬身,“媳妇哪里经得起老太太的夸,都是媳妇本分的事,不值什么。”胡氏说着,话锋一转,“媳妇听说过,当年老太太娘家的女子人人女红了得,媳妇前几日还见宁姐儿戴着一个荷包,瞧着极精巧,我问了宁姐儿才得知,是莞姐儿那孩子做的,把我羡慕的什么似的,若是英姐儿和蓉姐儿有那份心灵手巧,媳妇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呢。”
叶老太太并不疑它,心里想着这个二媳妇会奉迎人时,比谁都会。于是,叶老太太笑道,“个人有个人的本事,我瞧着英姐儿和蓉姐儿也不是蠢笨的孩子。”
胡氏忙笑道,“那是老太太抬举她们,您若是哪日见了宁姐儿的荷包便知晓,真不是咱们家孩子能比的。”
叶老太太这才留意到胡氏的话,她微微点头,端起了茶。
胡氏见叶老太太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满意,向叶老太太告辞而出。
第二日一早,几位小姐再去请安时,叶老太太注意了三小姐腰间的荷包。
只是一眼,叶老太太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心里暗恼起三小姐的不尊重,待众人请安完毕,叶老太太把旁人都遣走,独留下三小姐。
大概有一柱香的功夫,三小姐才从南松园的正房出了来。再出来时三小姐的眼圈微红着,腰间的荷包也不见了。
三小姐几日里称了病,再没出梅园。
这一消息叫雪兰有些震惊,没想到叶老太太会对三小姐的作为如此反感,可见三小姐开始就不是叶老太太选中定与邹府的人。
而雪兰不知道的是,叶老太太还将此事告诉给了邹夫人,邹夫人把邹玉莞和邹清然好一顿的骂。邹清然从开始并不知晓是什么事,后来才知道。他和邹夫人解释,只是妹妹让他写了几个字,他并未多想就写了,哪里想闯了祸。
邹夫人更气,把邹玉莞禁足在内院。
这都是雪兰之后才知晓的。
雪兰在兰园里,每日除了在自己的园子里种菜,便是做做女红,写写大字。有时候女红干脆也不做,只推给楚锦几个,刘嬷嬷也帮着雪兰做了许多女红。
刘嬷嬷把描好的花样子送给雪兰看,“小姐,您瞧瞧如何?”
雪兰只看了一眼,就赞道,“不错。”
对于自家小姐这种打发的态度,刘嬷嬷只能无奈的笑笑,“小姐可是最好答对的主子了。”说着,刘嬷嬷又想起一事来,“小姐,听得说,邵姨娘家的兄长邵虎山这一个月都没起得来床。”
雪兰扬了扬嘴角,“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就冲当时的架式,他能下得床才怪。”
刘嬷嬷也撑不住笑起来。
主仆正说着话,小丫头来报说,“妙冬姑娘来了。”
妙冬是叶老太太房里的人,她来定然是叶老太太那里有什么话要吩咐。
“叫她进来罢。”雪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