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叶建舒想到了雪兰。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雪兰不愿意回京城去,因为她一直以为京城里有人要害死她。刚刚雪兰听到仆妇的回话,已经吓得跑回去了,此事定然不是她做的。况且,若是她想回去,当年就不会把事闹得那样大。
这幕之人到底是谁?!
叶建舒本就染了风寒头疼,现在他的头更疼起来。
叶建舒正思量着,门外传来了喊声,隔着一道门,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
“遭了天遣还要说什么?叶府里难道真就把那个孩子丢在岁县么?真真是狠毒透了!”
“岁县这几年收成并不好,可不就是惹了天怒么?白白的把一个孩子家丢弃了,惹得我们都跟着倒了霉,连累整个县城呢!”
“就是啊,今日叶府要不说个明白,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听了门外这些话,叶建舒本已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
一个二等婆子见叶建舒沉着脸,心想着想在主子面前讨个好,她上前一步,向叶建舒献计,“大少爷,刁民难缠。依奴婢的主意,奴婢这就去岁县报官。岁县的官府也要给侯爷几分薄面。”
陈嬷嬷听了这话,先皱起眉来。她却不语,只看向大少爷叶建舒。
叶建舒剑眉拧成一团,他摆手怒责正等待主子夸上两句的婆子,“谁也不许报官!”
出主意的婆子就是一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了个再简单不过的主意,一直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怎么就恼怒了呢?
她想不懂,一旁的陈嬷嬷却想得清楚。
任岁县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叶府里弃了亲女的事,官府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们不想开罪沐恩侯府,所以装聋作哑了这些年。
而现在,偏偏出了祭祖时的意外,又把前事全翻了出来。此事若是现在闹开了,惊动了岁县官府,不说旁人,首先没了脸面的就是沐恩侯叶家。
官府不比民间,从前说是传闻不能做实,官府倒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而闹到官府就是经官了,叶府的名声就要臭了。要是被一起不安好心的人利用,侯爷在朝堂之上也会被人弹劾。
陈嬷嬷低下头。
大少爷到底是老侯爷养大的,见识不一样。
二等婆子仓皇退下了。
叶建舒紧皱着眉,半晌不曾言语。
叶建舒不发话,陈嬷嬷自然不敢乱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门外的喧哗之声仍不减弱,叶建舒深吸口气,关乎于叶府的名声及自己爹爹的前途。当然,还有他这个新生员的未来,此时,已容不得他犹豫。
“陈嬷嬷,去和外面的人说,”叶建舒的话顿了顿,“我们先回府里,再派人来接二妹妹。毕竟,这事要老太太做主才是。”
陈嬷嬷怔了怔,才俯身道了声是,出了去。
叶建舒这是缓兵之计,想先劝走了门前的人们。到底老太太会不会同意?又会不会来接雪兰,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了。
叶建舒皱着眉,手抚紧了面前的影壁,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片刻功夫,不待他听清陈嬷嬷说了什么,门外的叫嚷之声忽然高了起来。
“什么话?带回一个小姐去,难道你们的主子就会为难么?什么老太太少太太的?你们府上的主子还是不是人?!连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认了?!”
“和她一个狗屁奴才废什么话,报官报官,就算县衙不管,也要臭臭他们叶家!”
随后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叶建舒负在背后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岁县里的人倒会抓得住他们叶府的死穴。
陈嬷嬷的声音也不再像往日般温和有礼了,她的声音也随着高亢上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