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个孩子,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跟他们告别了。他的内心被撕得粉碎,口气也越发地生硬起来。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情绪已经很脆弱,随时随地那层伪装就要被撕掉一样。“我要孩子还不容易吗?外面有的是女人替我生。”
他的话深深地刺伤了自己。可是她强忍住内心不断翻腾的波澜,依然平静地说道:“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跟我说,你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就变了卦。”
“因为昨天晚上我很冲动,我没有仔细地想一下就答应你了。今天白天我考虑得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让你这样的女人来替我生孩子呢。我要的孩子,孩子的基因保证是高贵的血统,而你的血液里流着却是低贱的基因。我告诉你,明天去医院,你少给我耍花样,有没有打下来我都有办法知道,你别想拿一张假的报告单来糊弄我!”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故意说得很尖锐,很刻薄。
“我不信,昨天晚上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她的思绪已经破碎混乱了,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的话。她口中喃喃地重复着昨天晚上他说过的话,她想起昨天晚上他那么温柔地照顾自己,说了那些动人的话。是她太天真,还是他太阴险。他把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当作什么,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我的同学就在本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当院长,我现在就去联系他,让他给你找最好的大夫。过了明天,那个孩子就不会在你的身体里了。”他面部肌肉僵硬,回避着她的目光,等她的脸稍稍地偏过来的,他仓促而又狼狈地转过头去,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翻找那个老同学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微微地抖颤着,心里就像千万条虫子啃噬着一样。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突然间风一般地走进卧室,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那份分居协议书一直保存在硬盘里,她快速地打印了一份,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跑到他的面前将那份协议交到他手上,带着哭腔地说道:“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你不要的话的也没有关系,我自己可以养活他。我们先分居,两年之后就离婚,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孩子就算是我一个人的,以后绝对不会来麻烦你。这样好不好?”
他看着那份协议书,上面有几个黑印子,那是从她眼中掉下来的泪水。他顺着她宽松的睡衣往上瞄去,看到她那潮湿的眼睛显出那份孩子气的固执与纯真,绞痛了他的神经。
“离婚可以,孩子一样不能留!”
他的口气冰冷得像石板。
“你赶紧跟那个女人离婚,把孩子打掉。否则我们两母女就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后悔一辈子!”傅嘉慕的话一字字刺着他的心。他再抬头看着眼前的她,那红润的面颊上最后一点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了。
“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养活我的孩子。你想让他像你一样吗,从小在小胡同里,捡别人不要的玩具长大吗?我的孩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是让你用来作践的。你这样的女人不配生我安子墨的孩子。不管我们离还是不离,这个孩子都不能留下!”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到她的身上,却让她感到寒到了心底。
“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她几乎是咬着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一句话。
“我情愿你恨我。”痛到极致,已经麻木不仁了。他的嘴角隐隐地带着一缕冷笑。
他撇下她就那么走了,走得一丝留恋也没有。仿佛她从来不是他的妻,只是屋子里的一件摆设,他需要有这件摆设,得到手了却发现失去了兴趣。
她望着满桌子未动一筷的美味佳肴,它们也攸忽间失去了生气,仿佛对她今天的表现是一个大讽刺。
她或者他们的孩子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