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饮茶下棋,忽如旧识老友,倒是均将我晾在一旁。本以为他们会就此相交,成为知己,哪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我所料。
天色渐暗,夜色当空,楚任羽要带我回往南楚的楼船上休息,可是黄明燕死活不肯。
楚任羽的理由是,我南楚的郡主,怎么能坐着你大明的楼船走完这联姻之路呢?这事儿若是传到南楚百姓的耳朵里,该如何看待皇室,难道泱泱大国,连艘像样的楼船都没有吗?
听到楚任羽的理由,黄明燕一脸不屑,争论道:你南楚的郡主,嫁入我大明,出嫁从夫,日后生死都是大明人。现今圣上派我前来迎接郡主,你若是不让郡主留在我国船只上回国,那就是心意不诚,这联姻之事,且当另作打算。
两人越说越激动,我怕是此时再不出面他们就要大打出手,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两位都是国家内有身份的人物,不好因为我今晚留宿在哪儿,而争论不休。两位说呢?”我陪着笑脸望向黄明燕的那张脸,这俊俏的人呐,就算是生了气,模样也还是那么好看。
“郡主多虑了,本王在这儿与黄大人争论的可不是你今晚留宿在哪一艘楼船上的问题,而是两国之间,这联姻有几分诚意的问题。”楚任羽打断了我的话,句句挑着我刚才言语里的不恰当之处。我不就是给他们递了个台阶么,顺水推舟下来不行吗?
“羽王爷此言有理,不过臣不敢苟同您执意让郡主留在南楚楼船一事,此事还要再做商榷。”
这些话使我耳朵听得都要长茧,每一句话说出口都是上纲上线,不沾上国家之名不肯出口。我听得厌烦,自己走出内室,外面江风森森,吹得人一个激灵。
我望着远方另一艘模样相似的楼船,心道黑灯瞎火,这么远的距离,除非身上长了翅膀,不然根本过不去。
楚任羽还吵个什么劲儿,真将黄公子惹急了,将他赶下楼船,看他晚上去哪儿睡觉。
“小姐,您可出来了,这晚上江上冷得要命,都要给奴婢冻傻了。”翠儿从船箱钻了出来,小脸冻得通红。
我将她拽过来,见她小手冰凉冰凉的,不禁有些心疼,嘴里埋怨道:“你不进屋暖和着,躲这儿做什么?不知道这江上风大,不比地上?”
翠儿一脸委屈,两只手使劲儿搓着道:“屋内都是主子,翠儿一个奴婢总不好冒冒失失冲进去,便想着躲到船箱内等您出来。没想到,您这双眼睛可谓一见到美男就走不动路,这等了几个时辰也不出来。现在可好,奴婢一个人在外面冻坏了,您孤零零的跟那黄公子过一辈子吧。”她这手冻僵了,嘴巴可是一句没落下,好一番数落我。
我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抱怨,将脸凑过去道:“翠儿真是懂我,也瞧出来那黄公子跟我十分般配了?”
翠儿“啐”了一声,伸出手指刮着脸,笑我不知羞。
我也不恼,拉着她的手又走回了屋子,见楚任羽跟黄明燕各坐在屋内的两端,一个看书,一个下棋,谁也不搭理谁。
“天已经黑了,外面江风习习,冷得要命。我是铁定不走了,今夜就留宿在这儿。您两位谁愿意行个方便,就自己出去换船吧,这屋内就一张床,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跟我俩挤在一块吧?”我决定抢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仰仗着自己作为此次两国联姻的重要人物,说起话来都硬气了几分。
黄明燕放下手中书卷,向我又施一礼,道:“臣不打扰郡主休息,这便告辞。”
这话说完,他转身离去,想到这是他的楼船,我丝毫不担心他今晚没有地方住。
回头瞧见楚任羽依然一个人在那儿摆棋,我刚才说的话似乎完全没有进入他的耳朵。“天色已晚,羽王爷回去休息吧。再不走,怕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