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
院子里桃树结的果子都已经落光,几篇黄叶,要落不落的随风飘摇。秋天来了呀。我趴在窗台看风景,闻着半月门外的菊花香。屋檐几只黄雀一吟一咏。
我爹说,过完这个年,要把我送到太学府上去,我甚是惶恐啊,有没有,太学府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学究,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那里的学生个个都得罪不起,不是皇子太子,惹都惹不起啊,有没有。
以至于我现在格外珍惜起和傅大脑袋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才知道傅大脑袋的好来,不过我严重怀疑我去太学府是他的功劳。
我继续趴在窗台,直到一个身影拐进半月门,他今天穿一藏青袍子,外搭一件月牙白窄袖长袍,碧玉簪挽了发,显得那双风眼越发斜长,丰神俊朗的谦谦君子。我从窗台上下来,端坐到琴台面前。
傅闲潭进来就看见,我安安静静的坐着,已经有了一丝沉着志气,撩袍坐到我身边,我弹琴他便在旁边指导。
我挑起琴弦,曲调在指尖婉转,忽而急转直下,忽而悠扬亲缓。我自己挺满意的,傅闲潭,偶尔皱眉偶尔点头,也不知道满意是否。我也不管他继续弹,他将手压在琴弦,让我停下来,轻轻拨开我的手,他的手好凉,他挤了进来,外人看来就像挤在我的怀里,也确实是半挤到了我怀里。我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挪开一点。
“这一段,挑的要有力,然后缓缓放轻,在摇歌颤音。可知?”他就近在眼前,我的胸腔感觉到他说话时后背的震颤。
半天见我不说话,他转过头来,这一下是真的吓到我半死,“知........知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忘记了移开脸,气氛瞬间尴尬,他的眼珠左右扫了我一眼,转回头,我感觉我脸红了,有点热。
“过完年下,你便十四了,虽早他们一年去太学府,但你应该对太傅们毕恭毕敬,尽量少惹麻烦,我不在你身边,万事能忍责忍,不能忍就讲理,知道吗?”他不回头,边挑着琴弦边说。
我望着他的背影点点头,又后知后觉他看不见,就说:“知道的。”
我虽然满口答应,但是不能忍就讲道理是什么鬼,难道不知道能动手就别哔哔吗。
我知道傅闲潭是关心我的,不管我去那里,都一如既往的保护我。想到这里我不禁鼻子一酸,“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去吗?”
他笑出声,转身抚摸我的头,“过完年我便弱冠了,怎可陪你去”窗外的菊花越来越香,我深嗅一口,是啊,他要弱冠了,男子弱冠了都是课业娶媳妇的,我大惊,他可是要娶媳妇了?
“那你可是要娶媳妇了”我惊的站起来,古琴在撞击下发出“峥”鸣。
他也吓了一跳,定定的看着我,“你若娶我便娶。”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暗想,我这辈子都不能娶媳妇,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天色将晚,药菊送他出门,我柔了柔胸口,已经好几个月了胸口发痛,又不好意思告示药菊说我胸痛,忍了好几个月了我觉得一定是那个叫元启的把我给打坏了。
“公子,公子,起床了”药菊晃了晃床上不动的人,阮清穿着白色的裘衣,抱被不动,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扯被子。
谁这么无聊,没看见人睡觉吗,动什么?抓过那只手,咬一口,药菊一脸黑线,忍无可忍的猛掀被子,床上的人终于半梦半醒的坐起来发呆。
兴许是我要去太学府了,我好几个月我都没怎么看见傅闲潭,上次和他说话还是在立秋那几天,心中转眼都隆冬时节了。药菊帮我换上衣服,银白印兰的段锦,领口镶一圈兔毛,暖和的很。出了门,才知道雪下的已经积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