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说:“我们那农科所,也是穷的叮当响,我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杨志远指指桌上的鱼头,说:“杨主任,只怕未必,你看咱们眼前的这鱼就不错。”
杨主任恍然大悟,哈哈一笑。他早就看出张平原和杨志远的关系非同一般,张平原多次拒绝了他的约请,这次竟然欣然前来赴宴,并且还带来了这么些小朋友,他的目的只怕也是在此。尽管心有不舍,但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的,事情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清楚,一咬牙,他决心卖给张平原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当即表态,“杨老弟你要多少?”
杨志远说:“我自然是多多益善,可这由不得我,比如说湖的面积与鱼的数量是不是有什么要求什么比例,你是专家,杨家坳那湖你也见过,你说了算。”
杨主任也不隐瞒,好人做到底,实话实说,他说:“既然同是杨家人,也就不说假话,你那湖养个几百万尾都没什么大的问题,可我每年就那么点种苗,不够你一家用。行,这次我把家底都兜给你,二十万尾,都是有一两年的苗,都给你,这鱼生存能力强,不但吃草,还吃小鱼杂鱼,所以繁殖能力强,生长的也快,一条能到五、六十斤,而且头大ròu多,只要不是人为投dú,湖水见底,我包你不出三年必有所获。”
杨主任一指鱼头,“你知道一个鱼头的出湖价是多少吗?至少一百,不包鱼ròu。”
杨志远心里一算,真要是如此,这笔生意可就合算。
杨主任又说:“只是老弟真要把这二十万尾拿到手,只怕还有些难度。”
难度在哪里,还是那个字‘钱’,杨家坳那地方杨主任知道,什么都有,就是没钱。可二十万尾鱼,是有成本的,人家科研单位,本就穷的叮当响,这次因为资金紧张,才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不为发财,但也得保本。二十万尾,市场价不低于五百万,一次xìng兜售四百万得了,可必须得先钱后货,这点不好通融,不然他杨主任无法跟干部职工jiāo代,所以有难度。
杨志远是学经济的,这道理他懂,也算得清帐,明白杨主任说的是实情,他能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很是仗义。
杨广唯杨雨菲开始也和杨志远一样兴奋,可一听杨主任说出四百万这个数字,杨广唯杨雨菲倒吸了一口寒气,心知只怕全杨家坳人加起来也没有几个现金,这好事都到家门口了,却入不了门,心里不免有些沮丧。他们望了杨志远一眼,杨志远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个劲地朝杨主任他们三人敬酒言谢,胸有成竹,毫不在意。不止是杨广唯杨雨菲兄妹不解,杨主任一行三人也是纳闷,怎么看,杨志远他现在也不是一下子能拿出四百万现金的主。
却不知杨志远早已把鱼头的味道吃了个透心透肺,心有感觉。他已经明白张平原把自己带来是什么意思,张平原是诚心诚意地要帮自己一把,也知道张平原既然有心,肯定会料到事情会如此的发展,钱的事也肯定有所考虑,不必忧心,只须喝酒。
张平原面带微笑,笑眼旁观。知道杨志远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心知自己没有看错人,杨志远这个学生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将成就非凡,自己只怕只能望其项背。再想,杨志远甘愿放弃安逸而回乡带领乡亲们创业,精神何其可贵,创业难,回穷乡僻壤创业更难。这么一想,张平原更是有心推杨志远一把。
这时酒至尾声,彼此都很尽兴。杨主任和张平原碰杯,对张平原以前对农科所的帮助表示感谢。张平原说:“哪里哪里,作为政策xìng银行,我们对你们科研工作者的帮助还很不够,就拿你们那科研楼来说,我听说因为缺少资金已经停工了。”
杨主任点头称是。心里不免嘀咕,心说停工这事张平原心知肚明,之所以停工,应该和张平原还有着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