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烈日微微下斜.黄昏将近.倾洒下來的微光将万物的影子拉长.扭曲.而人们仿佛习以为常.
安陵如往常一般走在梧桐巷的街道上.两侧古老粗壮的梧桐树已经度过寒冷的严冬.与苦寒中散发出春意.点点绿芽冒出.提醒人们.春天來了.
刚走到酒肆门前.安陵一直舒缓的眉不由皱起.他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酒肆内.酉姬正百无聊赖的趴在酒柜上.以手支住下颚 .带着股慵懒的风情.神游天外.偶尔抬眸看向堂中唯一的客人.随意打量着.
这客人一大清早便來了.点了几坛好酒.一直自饮自酌.甚是惬意.不过有客人.总是好事不是.想到木盒子中的金子.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回來了.”抬眸看见安陵.酉姬笑着打招呼.
“恩.”安陵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酉姬.心神早已落在堂中的客人身上.
那男子看面貌不过三十如许.眉眼俊雅.蓄着两擢胡须.漆黑的发用玉冠挽住.一声月白色的祥云绣袍.腰间用金丝嵌碧玉环的腰带束起.风流雅致.仙风道骨.
安陵眉眼微缩.身体僵硬了几息.又放松了下來.该來的总是会來的.
或许别人不识.可在云阙仙宗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安陵容怎会不识.这几样奢华中透着风骨的物件.正是内门弟子的标配物品.想來.这人穿这一身來.也是别有用意啊.
那日放下酒盏.侧目看向安陵许久.目光深沉缅怀.道:“二师兄.多年不见.别來无恙.” 男子说着这句话时.语气很沉重.目光复杂.
”二师兄.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人生还真是讽刺.在我已经学会淡忘的时候.你们却又來提醒我.”安陵冷冷的嘲讽道.纵使语气不好.他的面容上依旧沒有什么表情.风轻云淡.令人感觉.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安陵随意的坐在男子对面.为自己倒了杯酒水.品了起來.
酉姬趴在柜台上略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原來是旧识.不过气氛不怎么相宜.难道是有仇.
男子闻言脸色变了变.盯着安陵的面容.眉眼间有丝痛苦划过.喉咙酸涩.良久才道“二师兄.你变了很多.”
“一夕从天之骄子.变成如今的人不人.鬼不鬼.其实也不是变了.而是成长了.”安陵随意的道.眉眼间似有一丝豁达.只是谁知道真否呢.
闻言.男子的手指微颤.竟连酒盏都握不住了.不由连忙收回手.隐藏在袖子间.安陵的犀利言语.似乎每每让男子招架不住.值得转移话題.
“这次來.我还以为二师兄会不再认我了呢!对了.二师兄知道是谁让我來找你的吗.”男子故意选了个轻快的话題说道.语气还故意装作調凯道.
安陵把玩着酒盏.看着上面凄艳的彩绘红梅.轻笑道:“不是不认.而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敢來.”语气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男子再也绷不住心神.当即便苦了面容.眼神凌乱悔恨.痛苦道:“二师兄.当年的事情是师兄是我对不起你.我跟本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掉入上方雅臣的圈套里.我也不敢相信.上方雅臣竟然会想害死你.”
安陵唇角的笑容愈发明艳.“我知道.你还沒有那个胆子.”他们七个师弟妹中.就属陆离这小子.入门最晚.胆子最小.所以他相信当年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或许.就算他有那个心.也沒那个胆量.
当年.云阙仙宗安陵公子的名头盛极一时.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师尊是云阙仙宗的宗主.青梅是大罗仙宗的圣女.自身又是天资高绝.进步神速.这样万千眷顾于一身.必会引诸多宵小觊觎.守得住.是天眷.守不住.就是命.怨不得别人.
陆离闻言.激动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