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郡主?”老者苍老的声音悠然传来。
“正是,这位爷爷,这里只有这一间屋子么?是否有她们休息之处?”韵画轻声笑问。
“只此一间,郡主…既然决定不了可回不可回,那可敢与老夫于伸手不现五指之处散心漫步?”老者轻笑。
“哪里不现五指,远处明月高悬,只是有些地方,月神不肯投目吧?”韵画风轻云淡,浅眉低语。
“是不肯,还是不忍呢?”老者慢慢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半截墨笛,抬手引路。
隔室的木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沉肃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黑暗。
脚下似路非路,只是几步,便让韵画踌躇艰难。
“郡主,路不好走啊!”谁也看不到老者深沉而冰冷的目光,更察觉不到其间慢慢燃起的熊熊烈火。
韵画的身体僵硬半晌,前步难迈,便直接停住了脚步:“有些路,再难走,也得走下去,不管是否明光引路,不管是否荆棘满路,甚至于脚下的行路由森森白骨而垒。”
她抬起头来,远远的望着藏在云朵后面的月亮,面色稍缓,挺起了脊背:“老者在此苦等十六年,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老者可知道你等的人,是我么?”
“你们几人,容颜娇好,全是豆蔻年华,可是无论多少年纪相仿的女娃,我必能在众人之中一眼认出你来!”老者收去了满目的阴冷,柔和的看着他看不清的那张脸。
“国之栋梁,赫赫将府,倾间覆灭,十六年后,于此处,我竟然寸步难行!”韵画突然说道。
“那是因为你心里畏惧、害怕、不知道会踩到什么,或者掉到哪里去。如果这样呢?”老者的话音刚落,便于手中点起了一个提灯,比那挂于屋中的小灯小了许多,但是明亮如月,照行百米亦无暗色之处。
“只能说我于此处命运转好,有…爷爷你为我引明行路,可是我不明白,于这旧府焚地之上,我要往哪里走?能走到哪去?”韵画的一声爷爷让这位老者的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提灯摔于地上。
“……”老者闻言心中感动,目光微闪,隐有泪光,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的跪将下去。
韵画听到膝盖落地的声音,蓦然回首将他轻轻扶起:“你在这里苦守十六年,不知道你祈盼的旧主,能否让你失望?”
“不会……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十六年前我从这个暗道送走的郡主!虽然现在也是郡主之封,但与当年的封号相比却如天月地狗!让老奴心中恨意纵涨,只恨我……”他摸着自己的脸,想着十六年前在暗道之中用一把钝刀在自己的脸上一刀刀的划着,想着那十六年前的丝丝浸骨恨意。
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的把那烈火的焦灼之声隐去,以为自己可以听不到暗道外面的惨绝之声,以为自己可以随着少将而去,但是想着临终在少将面前发的誓言,他只能跪地痛哭,他只能苟活于此,等着那个他翻了无数次破布垫子下面能钻出人来。
“我以为你知道,会回来找我,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下相见。”老者喃喃道。
“我并不知道这条道。也不知道你的存在。”韵画皱起了双眉。
“那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老者的语气已然有了一丝的惊慌。
“你不必多心,我确是你所等之人,只是有些事情,韵老太傅他也是故意隐瞒,他……并没有对我,因为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到底是如何成为韵家小姐的。”韵画说完此话,心中一阵绞痛,她如何不知,她在哥哥韵棋心中的份量有多么的重,哥哥在自己的心中亦有多重。
“十六年前,黎国从立朝始第一次落雪,雪落重城之时,亦是梁府覆灭之刻,外有无数围兵,甚至无人进府相询:‘梁府为何要反?’,赫赫将府,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