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爹,俺爹被葬到哪里去了?”过了好久,沈金贵才抹了把满脸的泪水,抬起头来,问道。
“不远,就埋在火车道旁边。”柴六依然面无表情地,答道。
“二姨,俺想去看看俺爹,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沈金贵泪眼转向了自己的亲姨,哽咽道。
“去吧!孩子,去给你爹上上坟,在坟上哭一哭,心里就能好受一些。。。。。。再说你爹见到你回来了,也就安心瞑目了!。。。。。。”二姨一边用衣袖抹着眼睛,一边赞同地安慰着。
“别伤心了孩子,一会儿就让你姨夫陪着你去。先喝点水,同你姨夫说说话,二姨去给你准备上坟的东西!”善良的二姨将一碗放了糖的茶水,递到了沈金贵的手里,边说边往屋外走。
“看样子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错嘛!。。。。。。怎么不好好在大城市里享福,回咱这儿闹哄哄的破地方干什么?”见老婆出去了,椅子上的柴六,乜斜着打量了一眼穿着不俗的沈金贵,把目光落在了那锁着的大皮箱上,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一直拿二姨夫当亲人的沈金贵,并未介意对方的话。而是将回来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并诚恳地向他询问着老家的情况。
“现在政府对不明身份的外来人,查的正紧呢!你娘现在还被村里监管改造着呢,每天不是扫大街,就是去修水库。。。。。。你这时候回来,你觉得能有你的好吗?”听完了沈金贵的叙述,柴六一点都不客气地,当头泼着冷水。
随即却反倒一幅关心的样子,问:“那你看过你娘之后,下一步如何打算?”他那一直冷冰冰的脸上,还同时掠过了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等看过俺娘之后,跟俺娘商量商量再说吧。。。。。。”实诚的沈金贵,此时却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自己想去福建,伺机逃往台湾的内心算打,向二姨夫全盘托出。
“奥!这样啊。。。。。。”柴六若有所思地附和道,“那咱先去给你爹上坟吧!让你二姨在家给你做些好吃的。回头吃了饭你再回沈家堡。到时候,姨夫还想送你一程呢!。。。。。。”他一反常态地热情提议、安排,道。
。。。。。。
此时正是八月时节,经过了整整一个夏季的雨水冲刷,那可劲疯长的各色野草,直没人膝。
来至铁道旁的沈金贵,老远看到父亲那孤零零,被荒草深深掩埋着的坟头,心真是是如同刀剜一般!他几步冲到父亲的坟前“扑通”就跪跌了下去,双膝跪行,扑到父亲的坟上嚎淘大哭了起来。。。。。。父亲昔日的音容历历在目,那依依的惜别恍如昨天,可为什么待自己回还之时,却已是阴阳两相隔?那依然响在耳的别离嘱托,却成了,永无相见的声声诀别?
泪雨滂沱的沈金贵,双手捧着酒菜一一供奉着。他将所带的香纸尽数点燃,望着眼前这跳动的火焰,看着父亲那荒芜的孤坟,伤心欲绝的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孤独的父亲回返老家,将他老人家,好好安葬到老沈家的祖林里。
他将坟头上的荒草一一清理干净,双手挖取着旁边的泥土,把父亲那被暴雨冲平的坟茔,重新修复起来,并用力拍打结实。
未待其忙活完,一直冷漠地立在一旁的二姨夫,就不耐烦地一个劲催促着,一脸不高兴地头前往回走。
上完坟回来的沈金贵,在坟前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之后,心里真如二姨所言,好受了许多。
到家之时,小妹同妹夫韩柱子,还有他们那四岁多的大儿子韩壮,都已被二姨请了过来。兄妹相见,更是一番抱头痛哭,那五味杂陈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
将菜饭全部备好的二姨,还特意为远道归来的外甥,杀了家里的一只鸡。这如此的丰盛款待,把个一向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