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桶是突图湖运来的泉水么?赶紧送到三王子和二王子的帐中。其余的送到厨下去!”
“是。”
妘夕正努力攀住桶壁内的柳条骨架,好不容易才将鼻子抬出水面猛吸了几口空气。突然被一震,桶身便晃晃悠悠起来。她一屁股跌坐在桶底,连喝了好几口水。咦,这水怎么这么好喝?妘夕捏着鼻子,伸出舌头又吞了一口,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就这样,一路上妘夕实在憋不住了,便攀住桶壁露出鼻尖吸几口气。足足晃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落定了。
“哎,我怎么觉得这桶里水在动啊?”
“你笨啊,水晃来晃去,本来就在动,还不赶紧送进去,巴达王子正等着呢!”
妘夕隐隐约约听到外边的人声,等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她试探着举高双手抬了抬盖子,没啥动静,继续……
等终于掀翻盖子,妘夕顾不得别的先大口大口喘了几下。衣服浸了冷水沉的要命,好不容易顺着突出的骨架爬了出去,却是脚下打滑,直接跌落地面,痛得妘夕眼前直冒金星。
妘夕打量了一下四周,貌似是在某个小帐里。虽说是小帐其实也不小,只是不能和诸王那些能容数百人的大帐相比。据说大汗的金帐更大,能容上千人,但她只远远看过。
靴子里灌满了水,以至于走路都很沉重。妘夕索性脱掉鞋袜,丢在角落。赤着脚走在帐内华美的地毯上,简直悄无声息。
忽然外边传来人声,“气死我了!赫承也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也是他兄长呢,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王子,别气了。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死图耀,怎么说话的你?还有啊,管管你那好弟弟吧,整日里不是跟在赫承屁股后头献殷勤,就是缠着离敕晏骑马,最好摔断了他的腿才叫好!”
“二王子,上次你折了腿还是人家离敕晏发信号烟救得你呢……”
“得得得,少提这破事,说起又来气。还不赶紧上茶,要渴死小王啊?”
妘夕躲在屏风后头不敢出声,原来这里是二王子巴达的小帐。心里懊恼怎么没有钻到另一个桶里,不然直接抬进赫承那里,多省事啊。
等了半晌,一帮人终于退了出去。妘夕正打算寻个机会偷溜出去,外边来人禀告,“二王子,后帐的地下有水迹,还发现一双鹿皮靴子,怀疑有人擅闯!”
“有这等事?”巴达从榻上跳了起来,“还不赶紧去搜!哪个熊心豹子胆的居然敢闯小王……呀呀,阿嚏!阿嚏!”巴达自小对花粉过敏,他捏着靴子查看的时候,鼻尖传来一股暗香,便开始狂打喷嚏。
“阿嚏——快拿小王的药油来,阿嚏!”
乘着外边混乱之际,妘夕猫着腰飞一般蹿了出去。
“哎哎,有个人影出去了,快追呀,追!”
妘夕心中暗骂一声,下次丢个百花香粉包给你,让你喷嚏连打三天。脚下却一刻不敢怠慢,抬眼四周都是大同小异的屋帐,她到底该往哪里逃啊?
正跑的不知东西南北,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拖进了帐内。
“咳咳,放开我!”妘夕情急之下张口就咬。
“你个野蛮的丫头!果真是你,小王还以为看花眼了。”赫承甩开妘夕,呲牙看了看左手虎口处的牙印子,都快咬出血了,她就这么爱咬人么?
“啊,怎么是你?”妘夕张大嘴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要找的人了。
“废话,这里是小王的地盘!倒是你,胆子不小啊,还真跑到赫羊城来了。”赫承见妘夕一身狼狈,浑身湿透还光着两个脚丫子,心下确定她没有利用七王的关系入的城,必定是偷溜出来的,心下还真有几分好奇,“你是怎么混进城又找到小元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