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她如此陌生的陆海洋,他时常温柔地、欣喜地用手指点那只猫的鼻子。
原来他并不是毫无感情,只是他的感情更倾向于给小动物。
苏眉觉得自己有多讨厌陆海洋就有多讨厌那只猫,而且那只猫还丑得有些过分,每次从小楼出来,它都蹲在隔壁门口冲她张牙舞爪,有一次还故意咬破了她的鞋。
她总想着趁陆海洋不备将那只猫丢到海里去。
大概是解读到了她的恨意,那只猫总是小心翼翼的。那天陆海洋去搬货了,它懒洋洋地趴在马路边晒太阳,陆海洋在它面前放了一只猫碗,里面堆满了各种海鱼的内脏。
原本吃得很撑的猫等苏眉一靠近,一个机灵便翻身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戒备地打量了一下苏眉。
苏眉那天只是打算去码头玩,并没有想过要把它丢到海里去,大概就是那一下打量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一脚踢向它的猫碗,那碗在地面“骨碌碌”地转着圈,老猫委屈地朝她叫了起来。
“你这只丑猫,只有陆海洋那个蠢蛋才会喂你。”她胆子像突然变大了,走过去拎着猫脖子,将它举过头顶。
老猫夸张地在她的头顶尖叫着,两只脚慌乱地舞动,她觉得有趣,哈哈大笑:“你也知道做垂死挣扎呀,让你还冲我张牙舞爪。”她伸高手将老猫在头顶晃了晃,“摔死你,怕不怕呀?”
老猫像是有灵气一般发出一声求饶的“喵”声。
她越发觉得有趣,故意把它的头朝向地面:“就是要摔死你。”
“住手!”正当苏眉笑得正嗨时,一声喊叫打断了她的雅兴。
那大概是陆海洋这么久以来叫得最大声的一次,所以她记得很清楚。他当时推门而出,视线像一簇清凉的月光,凉凉的:“苏眉,你别太过分。”
她正想解释,她刚刚真没打算摔死这只猫,可是张开嘴,却说出连自己都惊讶的话:“我过不过分还轮不到你说,自己都寄人篱下,还想学人割ròu饲鹰。”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把猫还给我。”
她将手中的猫往他怀里用力一塞,抬起骄傲的脖颈:“一只破猫有什么稀奇的,还给你。”她并不解气,趁他不备气急败坏地低下头,找到他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他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疼得直冒冷气,甚至还闻到了从自己手腕上传来的血腥味。见她那不松口的架势,他只能吃痛地甩开自己的手。她鄙夷地一笑,就跑了出去。
在公路的那头,她还挑衅地回过头,冲他扬眉一笑。他突然发现,她挑衅的样子不似chéng rén,她有一张浓眉长睫的娃娃面孔,那面孔罩上一层流转的光韵,令人心思模糊。
抱着猫的陆海洋站在原地,他看着手臂上冒血的伤口,心里一片酥麻。
猫加入陆海洋两父子的生活后不久,陆家来了个女人,据苏远安说那是陆海洋他妈。苏眉总觉得那女人怪怪的,有时一个人抱着一堆布在院子里绣花,有时在公路上捡别人喝剩下的椰果,有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后来父母两个人为了陆家的事在家里吵架,叶梅香刻薄地说:“就你好心,不止收留那对父子,还收留一个精神病。”
苏眉听出端倪,原来陆海洋他妈是个精神病人。知道陆家有个精神病人后,苏眉心里有些怪怪的,对陆海洋的沉默寡言似乎有了一些理解。她甚至想,以后对陆海洋可不要再那么过分了。可是她那种人,从小就得势不饶人,早已养成的骄纵,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那天她去港口,遇到父亲,他递给她一个大信封:“苏眉,你帮爸爸把这笔钱送到医院去。”
“谁生病了呀?”她好奇地问。
“陆海洋的妈妈,前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