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LOGO,她当时指着那LOGO就大笑起来,连雪糕弄脏了嘴也不知道:“爸,这种三线城市的二nǎi品牌居然也有盗版。”
陆海洋当时的神色非常难堪,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那时候,她家冷库里正好缺工人。
冷库里的差事是份苦差事,进出货,不管外面的三伏天流多少汗,冷库里的工人常年都得穿着又笨又厚、颜色又丑的棉袄,她常常讥笑他们像一只只又丑又笨的企鹅。又苦又累又不光鲜的差事来来去去换了一批又一批面孔,冷库里的液氮cāo作很重要,每次工人离职就愁得父亲要暴走好几天。
陆海洋的父亲来了以后,苏远安索xìng让陆海洋的父亲学了一些液氮cāo作的专业知识,让他在冷库当技术工人。一个长期的饭碗加上稍稍丰厚的工资,让陆海洋他爸感激得都不敢抬头走路了。本来挺高的一个男人,就更显得驼背和老态了。
正在放暑假的陆海洋也因为这份恩泽而待在港口做义工,帮忙上货卸货。
苏远安常常给她敲警钟,说陆家人是同乡,陆海洋虽然和她同年,但比她小,又不熟悉恩城,让她平时多照顾一点陆海洋。
虽然父亲把陆家的位置摆得并不低,可她就是看得出来陆家人的小心翼翼和徨。有些人,天生就带着一份卑微,这种卑微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都瞅得真切明白,所以她从来不给陆家人好脸色看,对陆海洋就更过分。她缺乏友善,一直连名带姓地叫他:“陆海洋,你别搬那箱苏眉鱼,我讨厌你搬它们。”
“陆海洋,你那条裤子真丑,明天不许穿它来港口。
“陆海洋,以后和我说话要离我一米远,我不喜欢你身上臭烘烘的味道。”
她说这些的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旁人都替陆海洋憎恶她,偏偏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是微笑着点头或者摇头。
慢慢地,港口的工人们都习惯了她的跋扈和陆海洋的忍让。
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和陆海洋之间丝毫没有靠近,更别提父亲jiāo代的让她照顾陆海洋了。起初她只是看轻陆家人,他偏偏又是那种人,比较沉默、含蓄。有时候,她把工人清理出来的海鱼内脏故意踢在他身上,他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轻声说:“别这样,脏死了。”
苏眉故意叉腰跳起来,比樱桃还红的唇十分悦目:“我就要这样。”
陆海洋就不敢再说话,低着头继续搬货。
她突然就想激怒他,于是她抬起一只脚将他手中的水箱踢飞,一条条石斑横陈在地上。石斑都是已经清理干净处理好只等着进冷库了,她这一脚让那些石斑都得从头再处理一次。陆海洋不怕麻烦,但那些每日重复工作的工人并没有好的脾xìng,他们总会用各种难听的话对付闯祸的陆海洋。
她很得意地看着陆海洋,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有多么像一只得势的小猫,张牙舞爪,恨不能将别人抓得遍体鳞伤。当然,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当时有多漂亮,嘴角的涡纹像两粒珍珠,溜圆的眼睛比海湾里的月亮还要美。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陆海洋并没有发怒,而是蹲在地上,一条条捡着石斑,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
他隐忍着的笨样子,让苏眉一下子失去了兴致。
他在捡,她就在旁边看着。整个过程苏眉一直愣在那里,双目失焦地望着他,直到他抱着那箱石斑走远。
她那青春锐利的脸上,有一种无端端的绝望。那时候年少又漂亮,她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宠着她,从未想过有些话会不会像利剑一样刺伤别人。
后来好朋友梁衣说,她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美,她的恼人dú舌,她的凌厉骄纵,都因为美而成了天经地义的事。
她从未想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