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说完又想起什么,狐疑地抬头说,“不对,你这姑娘分明是骗我?!看你这打扮,又不是宫里人,看你这年龄,应该是秀女了。你一个秀女怎么会认识宫里的许太医?”
“我跟他是……”孟青箬心里一急,谎称,“是我……入宫前就认识的。”
“这样倒也有理,那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老太监追问。
孟青箬眼神闪烁一下,坚定地说“京城孟府。”
老太监点了点头,疑惑地皱着眉头,嘴唇哆嗦了下,没有多问,只答道,“多谢姑娘有心,咱家不过是托着一副臭皮囊,活一天算一天罢了。姑娘来这里,不是为了问候丑宝宝吧?”
青箬一听,捂住心口又恶心地想吐,可那丑太监却在阳光里恶作剧地笑着。她勉强不直视这老怪物,怯生生地说:“你一个人,无亲无故,守着这个荒废的库房,真是……真是凄凉呢!”
老太监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觉得如此呢?一个人,荒凉得久了,难免会变得怪异。“咱家也风光过,最好的光景,也过了最好的日子。到如今,什么寥落凄凉,都是人生一场梦罢了!咱家活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放不下,就只有一件事啊!”
孟青箬心想,“以前我跟几个老宫人在废园生活,知道他们太监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老死以后,可以有亲友帮他们赎回那私物。须知道,他们活着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只好寄希望死后可以完整地烧化,以求下辈子,再也不要投胎做太监了。”
“什么事?”青箬口中问着,又想到与自己同在废园生活的,那些嘴上刻薄心里善良的老宫人们,想到他们就那么无辜地被害了,不由心里有一些伤感。
“我进宫那年十三岁,是我那醉鬼老爹把我绑去的。第二年我那遭天谴的老爹,被雷劈死了。跟我同时进宫的一批,有十五个人,现在,伙伴们都死啦!”他嘴里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的宝贝,都是我去赎的,他们的骨灰也都是我埋的。可我要是死了,谁来埋我呢?谁来赎我的宝贝呢?我不想尸骨无存啊!”
青箬听得双泪盈眶,当即应口说,“您做了那么多积善行德的好事,老天爷一定给您记着呢。长寿是福啊!”
老太监摇着头说,“不行啦,咱家让独孤老神仙,给算过命。今年九月九就是一个死劫。咱家知道,自己个儿是过不去了。许太医是位真正的君子。咱家欠他的已经很多了,不能够让他跟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太监扯上关系啦。他呀,是个活神仙,应该悬壶济世,不应该困在深宫呢。命中注定,咱家尸骨无存的。”
“您别这样悲观,我孟青箬,一定可以留在深宫。若是老天有眼,教我选中秀女,就让我为您做这些事。等您百年之后,我为您安葬。您不要这样悲观,要好好地活着。”
第一次老太监笑起来,让孟青箬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丑。她口口声声鼓励老太监,可想到自己明天的命运,不由眼神黯淡下来。
这老太监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事,张口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孟青箬也难得有个人,可以倾诉,便将朱太妃如何杀死鱼儿陷害自己的事儿,说了出来。
她没有料到,那老太监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瓷酒壶。
“这里面的yào,名叫化骨水。本来我怕死后,没有人给我收尸,是留给自己用的。现在你答应帮我,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孟青箬颤抖着手接过yào瓶,心情有些复杂。她相信眼前这个老太监,一定知道那些有dú的yào箱的事儿,可能这个化骨水就是从dú箱里拿的。“如果我跟他问dú箱,他会告诉我吗?如果我坦白了,他会不会帮我?”
“按照你这么说,朱太妃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处理鱼儿的尸体。她想要你做她的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