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久没来看过陈夫人了,陈夫人看到她,到底还是有些激动。她扒到监栏边,劝陈元晨:“既然那姓邹的贱人已经伏法,你就回去跟你爹和哥哥好好服个软吧,别在外面受苦啊。”
陈元晨冷笑一声:“服软?我为什么要服软?我现在在外面过得好得很。”
陈夫人愣了一愣,本能地问:“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你在外头怎么过啊。你爹和你哥都没给你多少嫁妆。”
陈元晨呵呵一笑,略略低头妩媚地抚了抚鬓发,微微挑了单边眉眼看她娘:“我生得如此国色天香,怎么会过不下去呢?”陈夫人怔了怔,嘴唇有些发抖,陈元晨笑得更得意,更妩媚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娘您呢,”她一双弯弯柳叶儿眉微微蹙起来,“要不是您当初非要拉着我抢那个谷涵,非要告诉我那是最好的,我也到不了如今这地步呀。”
陈元晨仰头发出一串银铃儿似的笑声,留下一个食盒,宛若醉女一般,左摇右晃,又宛若仙女一般,婀娜多姿地离开了陈夫人的视野。
从此她再未来看过陈夫人了。
后来陈夫人便疯在了牢里。
也就是这时候,陕晋那边忽然传来传来了捷报,说是王子晤夜袭成功,shè杀了敌首李俊安,方周祥所部趁机诛他两部,又打得残部窜逃了。这打了好几年的战事,终于见到了收尾的希望。那李大王聚众聚得快,散得也好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快,其余散部逃的逃,降的降,很快便不再构成威胁。
朝廷要为将士们议功了,商议下来,cāo作下来,是要给王子晤定个四品,把他的一部分功劳分给李俊安死后才去镀金的一个文官监军。
这名单最终是新尚书定下的,皇帝问了问他们的意见,左侍郎也没有异议的,只有谷涵不满意,站出来跟周和说:“皇上,王子晤不但立下诛拿敌首的大功,几年前,他还是个哨探时,曾在军饷发不下去的困难时期,单qiāng匹马潜过敌阵到后方劝服他舅家帮忙垫付了军饷,稳住了军心。没有王子晤,朝廷大军很可能在那时便已溃败了,姜氏也不会那么卖力帮忙打仗,关键时刻带领私兵前后夹击乱贼,扭转整个陕晋战局。臣以为这个四品稍低了,怕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应该至少给个三品。”
周和想了想,采纳了他的意见。召王子晤等一干将领进京受封。
宁青穹知道这件事后,便跟谷涵说:“好多年没见方叔了,我想去城门口接他。”
方周祥是王子晤的直接上官,自然是和王子晤一起回来的,谷涵其实不太想她去见王子晤,便道:“还是等方叔入城安顿了再上门拜访吧。”
宁青穹不肯:“又不是那些泛泛之jiāo的人家。我要去接方叔。”
宁青穹坚持,谷涵也不可能真拦着不让宁青穹见方周祥。犹豫了一阵子,才不太开心地回她:“那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他俩轻车简从带着一批将要受封的部众抵京时宁青穹便扶着肚子在城门口见了他们。方周祥而今已是一员大将,举手投足里已经没有从前那股隐约的灰心消沉,爽朗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他看到宁青穹和谷涵便连道几声好字,他走的时候宁青穹才是他一半高,现在宁青穹已经彻底是个大人了。宁青穹气色好,便可知谷涵也没有亏待她,日子过得也舒心,方周祥便笑得很欣慰,“几个月了?这怕是快生了吧?”
宁青穹抱着肚子羞涩地笑,点了点头。“估摸就在这个月了。”
方周详转头跟随侍拿了个匣子递给宁青穹,“给你肚子里那小侄孙的见面礼!”宁青穹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转手递给丫鬟。宁青穹和方周祥寒暄过后,便自然而然地也和后面几步的王子晤打了招呼。
王子晤倒没有小时候那胖墩墩壮呼呼的模样了,穿着铠甲虎虎生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