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我就要换个宅子住,也养不起你们了。”
丝竹一愣,傻傻地看着宁青穹。宁青穹眼睛酸涩,当初抄家前她母亲就把能放的仆从全归还了身契,丝竹这些还留着,是因为知道她们还小,若是放归了身契,只怕还不如留在自家。宁青穹自来是知道自己要把她救回来,就要负责她的衣食住行的。她握了握丝竹的手说:“nǎi娘我是不担心的,但你还小,怕是贸然请牙行帮忙落不着好。等过段时日沈姐姐回来,我会先问问她,你若是能跟了沈姐姐,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了。”
丝竹当场就哭了:“姑娘,奴婢不走,奴婢就要跟着您!奴婢也不要您给月钱,奴婢的针线也还不错,到时我们一起挣便是了!”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何能让你们为我受苦?”宁青穹摇摇头,她心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但她也没有再坚持起身,“不过你说得没错,总要再看看情况,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瞿老板那儿是不必那么急,是我想岔了。”
丝竹听了,立刻抹了抹泪道:“那姑娘快躺下吧,病中想这许多,岂不是加重病情?”说着又过来帮宁青穹脱衣裳,宁青穹顺着她又把才穿了一半的衣裳脱了,重新躺回了床上。紧接着,丝竹微凉的手就敷上了她额头,须臾又在宁青穹还烫着的脸颊上冰了冰,“姑娘这热退得差不多了。再睡一觉吧,睡醒该退全了。”
宁青穹这一番动静下来也是又累又乏又困,便依言闭上了眼,渐渐睡过去了。
丝竹在一旁守了一阵子,见宁青穹呼吸渐渐匀称了,又拾掇了一下面颊,这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出了房门,她走到前院,看nǎi娘在院中来回踱着步,一脸焦急,不禁也焦急起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方叔还没回来?”
“还没呀。你怎么出来了,姑娘如何了?”
“烧基本退了,方才劝她睡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nǎi娘才松了口气,合十朝天拜了拜:“谢天谢地,退了热就好。我就怕她跟夫人似的,一场风寒就……”
“nǎi娘!”丝竹打断她。
nǎi娘这才反应过来,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童言无忌。”说罢还踩了踩地面,好像要把什么脏东西踩到底似的。
二人在前厅边聊边等,nǎi娘又把自己绣绷拿起来,自从宁青穹隐晦地透露出想学绣花挣钱的意思后,她就开始做绣品了。她和从小跟专业绣娘学针线的丝竹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名师指点,靠的就是一个熟练,做得绣样历来也是寻常,从前宁青穹身边的针线是不需要她动的,而今又动了起来,却是怕宁青穹真个哪天没了着落,自己还能绣些东西养她。就宁青穹那绣树像草,绣花如石的辣眼水平,如何能指望?
昨晚便是nǎi娘守了宁青穹一整晚,上午换了丝竹,稍稍歇了歇,将方周详送出门打探消息后,就一直等在这了,她刚拿起绣绷不久,就打了个呵欠。丝竹见着了,便道:“您回去睡一会儿吧。”
“等小方回来再说。”nǎi娘摇摇头,丝竹知道劝不住了,也拿起了自己的绣绷,原来她是要给宁青穹做来春新帕子的,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做些能拿出去卖的比较好。就看了看nǎi娘手中的那个绣绷,自己琢磨起了作个什么能叫外头绣坊看上的花样。
她一边想,一边同nǎi娘商量起宁青穹的打算,听得nǎi娘心疼地也抹起了眼泪:“王三少爷这败家的,怎么做出这等祸事!”
幸好丝竹向来是对王子晤印象不错,倒是替他说了一句:“他怕是也想不到会如此,只想替姑娘出气。就我才知道广布书铺烧了那会我还觉得这是报应,高兴着呢。”
二人就这样聊着等了好一阵子,终于是等回了方周详,nǎi娘忙抱着热茶迎上去:“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可打探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