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的炮击很快结束,德赛找来刚才为自己牵马的士兵,让他充当临时的传令官,“你骑我的马,去炮兵阵地那里,找克勒中尉,让他准备好3门4磅炮和1门6磅炮的车架,20名炮手,8名木匠,就跟在队伍后面。至于其他的,西班牙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步兵团不设炮兵连,那是德赛从是军团临时借调的。
此时,德赛团长终于下达了攻击命令,在夏尔少尉传达的口令声中,掌旗官将手中的鹰旗举起,并向前倾斜;营长连长们纷纷抽出自己的军刀,随着鼓点阵阵响起,迈出第一步;队列中在各个士官卖力的吆喝着“枪上肩,起步走,左右左,左右左”号子,带着自己士兵逐次排开,形成武装人浪,迎上敌方阵地。
一千多人的部队如同一部战争机器,机器一旦运转,就必须持续到底,胜利或者失败。军旗是团队的灵魂象征,而团长则是部队的中枢大脑。现在,这个大脑正走在营部最前沿位置的左侧,他眼睛直视,听着士官们的喊叫与鼓点声,一步一步向前,生存或是死亡。
120米,团长的心情紧张起来,因为敌人的步枪在零星发火,尽管他知道在这个距离,滑膛枪打中目标可能性极低。他没有回头张望,因为身后都是急促的喘息声,如果在此时显露自己的胆怯,这个团长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100米,中校的心脏已经扑通直跳,他万幸自己的英明决策,让西班牙人暂时没有了火炮支援。不然,一阵葡萄弹袭来,自己身体很有可能会被达成筛子。此时,已有二十多个散兵从法军队列中脱离出来,快他们步向前,试探敌人的火力。
西班牙人显然不再上当,依然是稀稀疏疏的几声枪响,两个不走运的散兵被打翻在地,一个被击中头部当场毙命,一个伤在腹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呻吟,没人赶去救护,至少要等大部队冲上缺口处。
“但愿他能活着坚持到救护兵到来。”中校如是想着。
70米,西班牙人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两侧城墙里的射击孔,以及40米缺口处用法国人尸体搭建的胸墙,涌出无数细长的枪管,阵阵白烟冒出,铅弹急促钻入前排法军身体里,发出沉闷且恐怖的扑哧声,几十名士兵陆续倒在血泊之中。二营,三营的纵队在各自营连长的命令下,轮换着开火还击,竭力压制城墙射击孔的敌人。
主力一营依然继续前行,之前的鼓手与号手已获准回撤到队列最后位置,没有得到对敌射击的命令前,所有士兵只能紧紧的抱住步枪,彼此间相互依靠,迈出几近相同幅度的步幅(大约70厘米)。包括军官在内,大家都在暗自鼓劲与祈祷,希望自己不是下一个倒霉蛋。
德赛同样在给自己祈祷,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子弹从自己耳边、头顶呼啸而过,幸好绝大部分都被打空,倒有一发铅弹直接穿透了身后一名中士的脖子,切断了大动脉,喷涌的血水溅洒到德赛的后颈,热呼呼的令人作呕。
德赛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略微弯下腰,试图将头脖都压缩到身体里。内心的祈祷声连绵不绝,从上帝到,从如来佛祖到张大真人,一个不落。他应该感谢前世10多年的奸商生涯练就的本领,如此恐怖与血腥的战场之上,尽管内心害怕的要命,恨不得迅速逃离,但脸上丝毫未曾显露惧怕与慌张的神情,居然能漠然处之。
从70米到30米,短短的几十秒钟里,被动挨打的局面已导致掌旗官更换了5个人,八位军官阵亡或负伤,全营减员九分之一,连夏尔少尉的手臂也被打中,鲜血直流。倒是德赛中校似乎真是请来各路神仙集体保佑,差不多是最前排的他到现在居然毫发无损,敌人的子弹好像个个拐着弯,只管射向别处。
“全体都有,立正,枪下肩!”
被西班牙人单方面欺负了近100米的距离后,法国士兵们最